“神机营长官的妻小都敢杀？为什么不禀报我呢？”
“那太监囊括了所有机关，一手把持司礼监，陛下您一直都不知道吗？”
我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管。但在柳升面前，我不能这么说。
为什么不管呢，刘瑾道德败坏，净干龌龊事。但是他主持朝政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于是我便借他了一些权利。如今他死了，也便还给我了。
“柳升，我能理解你的意思。”我拍拍他，说，“给你一个机会，晚上走之前，我允许你任意处理刘瑾的家人。”
“谢陛下。”
太和门外的喊杀声逐渐减弱，柳升接到许可后便慌忙退去。太和门又恢复了宁静，只不过多了些飘散在风中的血腥味。
天空仍然没有下雨，雷也没打下来。但是刘瑾却死了，我还活着。
柳升啊柳升，我知道你为人忠贞。如今给你这个机会，也算是补偿你了吧。将来如果能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
当年把大权默许给刘瑾，就是为了他的把持朝政的能力。但谁能想到，连续20年的大旱淹没了一切呢？
在这样的天灾下，连我都束手无策。何况一个太监？
朝政没了，如今我需要的是属下的忠诚，这样才能活下去。刘瑾已经没用了，他的死能换来柳升的忠诚，也就够了。
傍晚，天空渐渐暗了下去。乌云已经和灰暗的天融为一体无法辨认了。只知道外面的火光愈来愈亮，愈来愈显眼了。
柳升这时候应该已经办完事了吧，准备逃亡吧。
灰色的黄昏下，我看见柳升模糊的人影，以及他身边几个纤细的人影。
果然，下不去手吗。没关系，我已经下令了。让我来帮你吧，柳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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