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冰晶的冰窟里,我迷迷糊糊,转了很久,转不出去,冷,冷到每一条神经都在抽搐,我蜷缩着向前挪着,脚已无知觉,脚踝像裹着刀片。
眼前忽然开阔,巨大的冰室,我拖着身体,依然有些恍惚,打着摆子走了进去,一个巨大的冰晶立方杵在广场一样的冰室中间,如此的宽广,却让周遭更冷了。
我不自主的用手摸向这个巨大的冰块,手指的皮肤却生生粘在了冰面上,我小口小口的冲手指呼气,好容易将手缩回,而这时冰块里面似乎有些微弱的光亮,随后从我触碰的位置向四周密密麻麻的开始闪烁着紫金色的陌生文字。
我向后撤步,却不巧撞倒了什么,回头一看,惊得倒吸一口冰气,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异兽在狰狞地看我,好在是个冰雕,只是样子颇为可怖。
我哈着气,围着冰块缓缓转了一圈,又发现了另外两尊异兽的冰雕,只是看不清,每一个都精准得对应冰窟里的一个方向,它们好像在守着这个巨大的冰方,冰方里的文字闪烁一阵后便没了动静,只是中间隐隐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着微弱的光,模模糊糊,那个东西,像是一个做着奇怪动作的人。
又一阵抽筋的冷,渐渐的我好像被冻得失去知觉,却又像有火在体内燃烧,我想出去。
忽然,好多人影?这些奇形怪状的人影在讥笑着谁,难道。。。是我?下一秒所有目光都向我聚来戯虐的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后退,但是这些人影越聚越多,离我越来越近,他们张开了双手,口中一直碎碎念叨着傻子,傻子,傻子,他们的脸在扭曲变形。
忽地不知哪来的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顺着这只手猛地看去,一个模糊不清的脸在对我发疯般的狂笑,我挣扎着想推开他,却怎么也甩不开,拉扯间我看见他手上有什么东西闪闪晃晃,样子感觉很熟悉。
那是?。。。是你??!居然是你!!!???怎么可能是你!!!??我不再甩手反而想要抓住他的手臂,却怎么也抓不住,他反手猛地把我推向了讥笑我的人群。
人群瞬间包裹住了我然后化成一片狂沸的血水,翻涌的血浪顷刻间就要将我吞噬,万千只枯槁的血手从血水里伸出向下抓扯着我。
爲什麽?。。。爲什麽你会害我,我把你当亲人,我对你深信不疑,我对你毕恭毕敬,我任你贬低羞辱,爲什麽。。。爲什麽居然是你在害我?爲什麽!!!
我猛的惊起,全身紧绷,心脏感觉要跳出喉咙,我睁大着双眼拼命的张口呼吸,攥紧的双手在不停的抽动,我浑身挂着汗,床单湿了一片,被子摊了一地,梦,是梦,是梦。。。
我用力吸吐着气,仿佛越用力就会越快逃离那个情景,我长舒一口,抹了把脸,又搓了搓头,平复了一下,抄起床头的软包银将,抖出一根点上,猛吸一口然后沉沉闷进肺里。
定了定神,疲惫裹挟着困倦又卷了回来,我不自主的又闭上了眼,眼前依旧是那些模糊的人影,那个晃动的银玉扳指,我仰头想搓把脸差点被烟头烫着,这回算是彻底醒了。
十几年了,这个梦总是纠缠着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反反复复总是这一个噩梦,能给丰富下噩梦体验感么,我心里像许愿一样抱怨着。
捋了下脸,又嘬了一口烟,反手杵灭在床头茶几上的那个吃剩的快餐合里,把摊在地上的被扯了回来,翻身下床。
我叫都熠,从小打架没赢过,荣誉没拿过,学习没努力过,钱包没鼓过,现在在帝京跟大部分人一样拼了命地忙碌着,别人可能为了钱或梦想,而我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事情做,能活下去,钱有点够花就行,至于梦想么,当我知道家庭背景有根基的孩子们与我的差距是多么悬殊的时候,我的梦想就碎了,心里还总能浮出一句话,无所谓我做多少努力,有他们在成果轮不到我,让他们争去吧。
“呵~”我不禁自嘲的冷笑了一声,闪着灯的厕所,墙角是高高堆起粘着污秽的纸团,我撒着不合脚的鞋打了盆水。
抹了两把脸,发现毛巾却干的剌脸,忽地脚疼,才发现今早回来太晚,又穿错了拖鞋,心里登时腾起一股情绪,住在这三不管的隔断合租房,还一周回不来几天,一回来不是清晨就是上午,我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猛地神经一抽,脑海中又晃过了那个肆意嘲笑的脸,我闭上眼喘着粗气用力甩了甩头然后一头扎进洗脸盆里,想把那挥之不去的思绪淹死在这水里。
回屋关上门,随手在角落那个堆着衣服的露弹簧的沙发里扣出手机,屏黑了,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怀疑自己可能有某种自卑的心理问题,所以最近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看些心理方面的书籍,给手机充上电后,我便趴在窗户上翻看着被阳光晒的发光的书本。
院子里静的只能听见楼下象棋的脆响和老头们较劲的口气。又点着一颗银将,徐徐上升的青丝映着院子里金绿金绿的光景。
啪!楼下一声吃子的怼响,惊得院里猫怨鸟散,老头们激动的叽叽喳喳,我翻着书页嘬着烟,手机响起了复活开机的声音。
LLLLLLLL~~是一串拖着长音的短信铃声,抄起手机划开一看185个未接,99+未读。
“套马杆的汉子你威武雄壮~”是我的手机铃声,“你可真行啊,几点了啊?你自己想办法过来吧,挂了”电话忙音了。
我扬头靠在沙发背上,看着掉皮的天花板,任由嘴像个炉子一样幽幽地冒着邪笑的烟。“破梦,M的”掐灭卷条,便抓起衣裤套上,抄了抄头发,拎着笔记本电脑包塞上书,锁门,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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