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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需要代入感的梦都会这样说。”我敢肯定我比他更不耐烦。他说不定又会自称恶魔,然后给我讲一堆的大道理要我怎么怎么样。恶魔是这样的,只需要吸引凡人就可以了,而我们梦境的主人要考虑的可就多了,怎么样才能醒来,醒来之后吃什么,每一项都是对我们精神的挑战。
我已经缓了一会了,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于是我干脆就在梦里开始行动,首先要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撞掉的书先拿起来……怎么又拿不起来?而且……我书包呢?我平板呢?最重要的是,我一整套冬天的装扮呢?怎么会有人全身光着坐在这里啊啊啊!
好吧,看来我的情绪也很明显,对方几乎是在我想到的一瞬间就开口了:“你现在是魂灵,你没穿衣服,是因为你认为一个魂灵不会穿衣服。”
啊,什么唯心主义?说是这样说,但我还是试了一下,果然,衣服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但随身物品似乎变不出来了。好家伙,装饰品死亡不掉落是吧?
我很气愤,因为又被恶魔毫不留情地信息差攻击了,这一点在对面说出“魂灵”二字的时候我就确定了。看来我接下来的时间里又要在梦境里和一位恶魔对峙了,对吧。想到这里,我放弃了整理那些散落在地上,数目明显和书架上的空位不匹配的书籍的想法,直接不用手就站了起来,我都有些惊讶自己是如何在这狭小的空间中以这个体位做到的。
狼没有立即说话,这使我在尴尬的沉默中度过了短暂而又持久的一秒。我突然意识到,此时我的自我意识,比起上次那个与索相见的奇怪梦境只多不少,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悄然出现,好像我现在才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失去了多少。
啊啊啊,不管了,还是搞清楚状况最重要。
对面的狼双手交叉,随意地往后面的桌子上一坐,或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是怎么让自己的尾巴不被压到的,不过好歹是能坐的。你想,如果假设梦中的那只羊,面前的那种狼说的话全部属实,也许我变成恶魔之后不需要担心坐的问题,但也许会坐都不能坐?
“看你死得不明不白的,稍微给你解释一下。我后面的残肢来自于混乱,它们绝大多数待在荒原里,极少数通过随机的通道来到凡界。”
“它们是无序力量的代表,只有汲取有序的本能。而凡界的生灵就是有序的集合体。”
“而我是专职狩猎这些混乱的恶魔,工作时大部分时间待在荒原,少部分时间也会协助处理来到凡界的混乱。”
“他们似乎盯上了你,我来晚了,但也不算太晚。有序与无序的强烈对撞造成了信息湮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混乱刚刚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因为这最多只能让你在巨大的冲击下,有序与无序混杂而进入魂灵状态;不仅无法帮助它们进一步消化你,还会让它们因为强大到冲击波而眩晕。但管他呢,混乱那随机的做法无法理解,也不需要理解。”
看来某人关键性地来晚了呀?我似乎有一种把眼前和过去的一切积攒的怒火发泄到对方身上的冲动。但我又能做什么呢?如果他是无意的,那没有人能够去谴责一个救了107个人却来不及去救第108个的消防员,即使第108个是我;如果他真的是有意的,我也不会想着去谴责一个专职于战斗的猎杀恶魔的,尤其是在自己可能已经是他的同类,也就是处于他的猎杀范围之内的时候。
不过抛开这些不谈,他的说法与索的基本一致,至少还有一点可信度。
等等,我为什么开始认真分析他们提供的信息了?我难道已经彻底相信这些离谱的噩梦了吗?
还是说,我现在所有的侥幸,才是一种逃避?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呢,完全找不出可以反驳的逻辑,连我自己都倾向于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吗!
我……我,就这样了?真就死得不明不白,还是在这个连自己为什么而活都没有搞明白的年纪?
我从思考状态抽离,再次睁开眼来。如果说刚才我还有考虑是否要隐藏情绪,那么我现在则是彻底放开了。md,这里没一个活人,摆个好情绪给谁看啊,死人?甚至连见到的死人都是那种将厌恶情绪摆在脸上的家伙。
“嗯?”狼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考,其实他这一声跟普通狼的低吼似乎没什么区别,只是让有情感的生物勉强感觉到对方注意力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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