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很惊讶,屠贤竟然也有文绉绉的一面,不知道会不会作诗?更惊讶老爷子的直言不讳。
“师傅说得是。”屠贤听出了老爷子话的含义,却并不在意。他笑着对他道:“那,师傅你歇着吧,我送无忌回去了。”
“去吧。”老爷子颔首,看着他抱着无忌悻悻出门而去。
这天,屠贤来到了翟嬋家,三个女人正在准备晚餐,灶头间里叽叽喳喳的,不时有笑声传出,氛围甚是融洽。
如此欢愉的一家人,就连丫头的心怀都那么敞亮,怎么可能惹是生非?屠贤想起老爷子警告,心里暗暗好笑,不知不觉间,脚已经跨进灶头间。
“哎呀,无忌回来了!”白莹率先笑嘻嘻地发声,伸出双臂想接过去抱他。
无忌却扭转过头,抱着屠贤脖子不撒手。
翟嬋咯咯笑了起来:“莹,你也有失宠的时候啊?”
屠贤也笑了:“无忌,放手吧,师傅还有事呐。”
毕氏笑道:“都这会儿了,能有什么事啊?马上吃饭了。无忌,你是要留你师傅吃饭,是不是啊?”
无忌连连点头,口里“普普”的。意思是姥姥说得对。
他现在学会了简单的单词,但是发音不准。叫毕氏为“奥”,就是姥姥的意思;叫翟嬋为“嚷”,是叫娘的意思,叫白莹为“一”,是叫姨的意思。刚开始的时候惹得大家好一阵笑,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屠贤慌忙推辞:“这可不行……”
“傅……”无忌冲屠贤叫了起来,是叫师傅的意思,他也希望屠贤留下吃饭。
“有什么不行的?一顿饭而已,你别在意。”翟嬋笑着瞅了他一眼。
这一笑让屠贤感觉很温馨,他踌躇了一会,答应了:“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麻烦你们了。”
“那感情好!”毕氏眉开眼笑:“珏儿,你和无忌师傅去堂屋坐吧,我们一会就来。”
翟嬋道:“不,娘你和屠镖师先过去,我端菜马上来。”
白莹笑了:“好啦,你们都过去吧,这儿有我一个人足够啦。”
“你可不能在这儿躲清闲,一起过去吧,没有你,无忌捣蛋起来,我们谁也别想吃安生。”翟嬋也笑了。
白莹笑道:“那行,你们先去吧,我盛上汤,撤了火就来。无忌,你别闹哦,你不乖、你闹,姨以后就不理你了。听见了么?”
无忌抱着屠贤的脖子朝白莹嘟起了嘴:“听……”
客气一番,围着八仙桌坐下,毕氏坐上首,屠贤单独坐在左侧,与翟嬋对面做。
巫教规矩多,面对屠贤,她们小心地收起说笑,默默地吃饭。
白莹抱着无忌,一边吃饭,一边用调羹喂无忌吃。
毕氏往白莹的碗中夹了许多菜,惹得白莹呀呀地急叫,用手捂住碗直嚷吃不了。
对一个丫头如此真心,屠贤心里暖哄哄的。
只是他觉得别扭。
虽然与翟嬋一家在一起吃饭感觉很温馨。但是,毕竟围坐着的都是女人,他处在其间,是家人才能享有的资格,这让想起老爷子的不满,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迷上翟嬋了。他感到局促,都不敢瞅翟嬋了,匆匆地吃了几口就起身告辞。
翟嬋抱着无忌和毕氏一起送他到院子门口,还没有出院子,就见院门外走进了一个戴白帽、穿黑袄袍的老者。
屠贤上前用手捂着心口朝老者躬了一下腰,道:“保长,巫神赐你平安”
翟嬋也用手捂着心口朝老者躬了一下腰,道:“巫神赐你平安!”
毕氏冲他微笑点头致意。
“大家都平安!”老者朝他们点点头,回礼道。随后看着屠贤:“贤,来串门啊?”
“是啊,看看珏妹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屠贤点点头,解释道。
“哦。”老者颔首。
见保长有事的样子,翟嬋将无忌交给了毕氏。
“保长,你这是……有事啊?”屠贤疑惑地问道。
“是这样,”保长朝翟嬋道:“县衙传话,各家各户这几天要闭门谢客,尽可能呆在家里,不要收留外来的人,有亲戚来投也要如数报告。否则,被衙役查着,要投进大牢的。听见了哦?我话撂这儿了啊,到时候别找不痛快!”
“保长,你的话对我们来说就是圣旨,能不从吗?”翟嬋笑道:“就是觉得怪怪的,怎么突然的管得这么严啊?我们出去买茶米油盐不会有问题吧?”
“应该是大梁有贵人来了。”保长宽容地笑了一下:“一向如此,老规矩了,只要有贵人来,都会戒备。县衙特地吩咐了,各个商铺在这期间是不准停业的,买东西没有问题。”
“是吗?太好了。”翟嬋开心地笑道:“保长放心,我们家一定少出门,绝不给你添乱。”
“好好。贤,你最近走镖么?”保长转向了屠贤,担心地看着他:“能推就推了吧,惹上麻烦很头疼的。”
“我知道了。保长,这几天我就呆在师傅那儿,绝不出门,你放心吧。”
“好好。”保长满意地想转身走了。
“保长,晚饭吃了么?要不在我家随便吃一点吧?”翟嬋客气地邀请道。
保长这么忐忑不安,显然,这次大梁城来的贵人身份不简单。她忽然心里一动,不会是姬遫找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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