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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刹书与轷合别过的当晚,那王二牛进去的三层小楼内,灯火通明。

其楼外门牌上写着“春水楼”,看名字就知这是一处烟花之地,老鸨热情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尽管是小地方,不像那些大城人流来往络绎不绝,但在这青云城中,春水楼算是首屈一指的风流之处,不少城中达官贵人都来过。

那夜,自那王二牛进到春水楼后,坐在当中的老鸨便哼了一声,十分不喜的偏过头去。

王二牛一瘸一拐走上前来,急切道。

“那天那姐儿还在没,快叫出来,凤子儿管够。”

“你个卖力气的能有什么钱,别在这打扰我生意,快滚快滚”

老鸨嫌弃的捏着个手绢摆楞道。

王二牛掏出一袋钱,洒到桌上,凤子哗啦啦散了一桌。

那老鸨瞬时两眼放光,换了个人一样,眉开眼笑道。

“呦,这些个您早说呀,小果儿,出来。”

老鸨冲着二楼喊道,没一会儿二楼便出来个女子,脸蛋甚是可爱。

小果儿走到老鸨面前,行了个万福。

“妈妈。”

老鸨指了指王二牛,又指了指桌子上的钱。

“好生伺候。”

“奴家明白。”

随后小果儿便领着王二牛进了屋,点上一炷香,合上了门。

老鸨笑眯眯的数着钱。

“这个蠢货,怕不是把家底都翻出来了,好像还有个小媳妇,嘿嘿嘿。”

老鸨是个典型的财迷,数完觉得不过瘾,便回屋又搬出一个小箱子打开,其中全是满满当当的凤子,还夹杂着大块的白银,千枚凤子一两银,可见就算是小地方的青楼,其吸金能力也不一般,毕竟时不时有当地名门贵族前来风流,少不了败家子一掷千金。

数完钱财,老鸨闭目养神,嘴角还带着笑,今天本以为平平淡淡,没想到晚上又捞了笔大的,横财天降的快乐怎么也得细细咂摸一会儿。

“你这里钱可真多呀。”

老鸨轻轻点头,自得道。

“那是,我这春水楼虽然地方小,但苦心经营半辈子,青云城内无可匹敌。”

“那倒是,但怎么这么多散子儿,银子就这么几块。”

老鸨这时急了,道。

“你懂什么,青云城这地界,这点银子便可以买一座大宅院!”

“这么便宜啊,我也想置办一套了。”

“嘿,就凭你,我在这城里虽然上不得台面,但身家可是实打实的......你是何人!!”

老鸨睁眼,便见到一人正靠在桌子上,手中拿着一枚凤子细细打量,仿佛在鉴别真伪。

老鸨慌忙起身后退一步,又摔倒在椅子上,椅子险些倾倒。

老鸨想要喊人,面前那人却将修长的食指伸在唇前。

“嘘,他们都睡着了,吵醒就不好了。”

那人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老鸨刚想张开的嘴强行闭了回去,并且是十分自然的合上,仿佛她一开始就不想说话一样。

老鸨这时才想到,刚刚也是,明明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屋里突然出现一道陌生的声音十分诡异,她却丝毫没有感到奇怪,甚至搭话也自然而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这是什么妖术!”

老鸨指着那人道,随后双目睁大,她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什么妖术,多难听,是仙术啦。”

娇俏的声音在屋内散开,那是一位十分明丽的女子,穿着粉白的裙袍,衣裙上还绣着精致的小花,面容清丽秀美,说话俏皮可爱,胸前鼓鼓囊囊,个子高挑,周身有出尘之气,此时正一步步走到瘫坐在椅子上的老鸨面前。

老鸨这时又发现,这女人腰间还悬着一柄剑,心凉了半截。

身法修为高,还带着剑。老鸨在话本里见过,那些打打杀杀的剑客可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别看长得好看,杀人如同砍瓜切菜般,一个眼神不对就砍人,自己比那砧板上的鱼好不到哪去。

粉衣女子低头细看老鸨的面容,细数她脸上的皱纹,噘嘴咂舌,一脸可惜道。

“你也是不容易,进了这行,受尽非议,辛辛苦苦一辈子,积蓄就这些,虽说在这小城可以安度晚年,但现在世道也不太平,天灾人祸不可预知,谁知今夜过后会不会突然就没了。”

老鸨内心一颤,浑身恐惧地战栗。这女子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屋里,定然是高手,但这高手多高老鸨没多少见识也不清楚,至少此时取自己性命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

老鸨想了想,自己在这里混迹一辈子了,八面玲珑,从未得罪过人,眼前这女子莫非为财而来?

“姑娘,这些钱全给你,老身这幅枯骨可没什么值钱之处啊。”

老鸨苦着脸到。

粉衣女子见着老鸨快要吓破胆的模样,故作惊奇地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道。

“我难道就这么丑吗,把你吓成这样。”

老鸨颤抖的陪笑道。

“姑娘天姿国色,老身这是年纪大了,坐不稳。”

“那我和你这里的姐儿相比怎样?”

粉衣女子又好奇道。

“姑娘怎可与我这里的庸俗脂粉相比,那是辱了姑娘的仙姿。”

这话显然粉衣女子很受用,心情真好了不少,便轻勾手指道。

“起来吧。”

“欸。”

老鸨松了口气,缓缓起身,见粉衣女子正要开门走出,心中稍微放松。

这些仙人一般不会为难市井小民的,人家也不屑于为难。

正当老鸨以为没事了的时候,却又见那女子不走了,站在门口扶着门框,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那女子有双水盈盈的桃花眼,此时微眯笑意,换做男人怕是魂都要被勾走了。

可老鸨却知道,越是这样人畜无害单独行动的漂亮女人,越是危险,就像毒物一样,长得越花,毒性越大。

粉衣女子轻勾手指,示意老鸨跟上来。

老鸨颤巍巍寻来拐杖,慢吞吞跟了上去。

粉衣女子领着老鸨走到二楼,老鸨看到楼里的伙计壮汉都七倒八歪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匆忙别过眼不看。

粉衣女子边走边问。

“今晚,是否有一叫王二牛的人来你着?”

“是是是。”

老鸨连忙道。

粉衣女子轻笑。

“说一遍即可,这么紧张作甚,我又不是杀人魔。只是你这些小伙计有点不大老实,让他们好生休息一下而已。”

“多谢姑娘好意,姑娘真是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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