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省第一医院,急诊抢救室门口。
范健身上沾满了鲜血,一副惊魂未定,六神无主的样子。
“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去检查一下?”赵晓娜问道。
“这都是许飞流的血,我没事。”范健说。
“刚才还好好的,一会功夫,怎么会弄成这样?”薛娇焦急地说。
范健忽然蹲在地上,用手使劲儿拍打着自己的头,痛哭着说:“早知道这样,我就去抄那条近道了!我情愿今天牺牲的人是我!”
赵晓娜劝道:“许飞受伤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要冷静一点。”
“可是,许飞从小就没了父亲,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现在又让伯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伯母……”范健抹着眼泪说。
“乌鸦嘴!什么叫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不还在抢救吗?许飞一定会没事的!”薛娇斥责道。
听了这句话,范健稍微冷静了一些,倚着墙,瘫坐在楼道的地板上。
楼道里传来了一阵嘈杂而急促的脚步声。陈锋、苏鹏和聂磊带着几名队员快步走了过来。
范健看到陈锋和苏鹏来了,赶忙起身,贴着墙站在南侧。
“陈队,苏导。”薛娇和赵晓娜向陈峰和苏鹏打招呼。
陈锋问范健:“许飞伤情怎么样?”
范健答道:“伤势非常严重。颅脑损伤,部分器官受损,全身多处骨折,左腿完全断了。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病人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让我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这些话好比晴天霹雳一般,每个字就如同一道闪电,狠狠刺痛着陈锋的心。
陈锋一度沉默了数十秒,问道:“主治医师是谁?”
范健答道:“表哥文彬带着医生们正在里面全力抢救呢,我刚刚跟他见了一面。”
陈锋点点头,又问:“你把整个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跟我说一遍。”
范健把整个经过复述了一遍。
陈锋对聂磊说:“聂磊,你现在就安排人,去把执法记录仪、行车记录仪和事发时道路上的全部视频,调取存档,以备查阅。”
“是。”聂磊带上两个人离开了医院。
苏鹏跟陈锋商量道:“陈队,咱们是不是应该通知一下许飞的母亲?”
“现在通知她,什么作用也起不了。只会让她多受一些煎熬,而且我们还要分心去照顾她。我清楚地记得:二十年前,是我亲手把许飞父亲的灵牌抱回来,交给她的!没想到,二十年后……”陈锋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泛着泪花,说道:“还是再等一等吧……等一个奇迹……等许飞归队!”
“范健,听说最近你和许飞关系处得不错,你们还共同救助了一对跳河轻生的母女。”陈锋问道。
“嗯,是的。”范健说。
“晚上,你抽个时间去他家里看看,跟他母亲说:许飞要去外地出差几天,让她别担心。”陈锋说。
***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
许飞家楼下,范健在这里矗立了很久,他抬头望着许飞家里的那盏灯,几次想要迈步上去,却都没有动。
从前,撒谎、骗人、恶搞同学,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最寻常不过的事。可是现在,他竟然连一个善意的谎言都没有勇气去讲。
“怎么?还没上去吗?”他的背后传来薛娇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范健问道。
“刚从医院出来,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就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薛娇说。
“许飞醒过来没有?”范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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