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如此抬举儿臣,不过是笑里藏刀,先举后摔,帮二弟除掉异己罢了,您当真以为我是陆今安那个草包吗?
——陆灵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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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整座皇城内只有熙熙攘攘的宫殿之内亮起星星之火,除了巡逻的侍卫所到之处,其余皆是一片死寂。
【皇宫*未央宫】
燥热的夜风吹得竹叶抖动,发出萧萧声响,春寒料峭,红墙黛瓦,一枚铜铃悬挂在窗棂檐下,随风轻摆,泠泠作响,与竹叶声奏鸣。
凉风入帏,拂得殿内烛火忽闪,又将炉中的热炭吹出一阵阵的红光。
帷幔轻纱,炉火旁的宝座上,一名身材颀长的白衣清瘦男子用手杵着脑袋侧卧,另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惬意的随意揪起条台上银盘中的紫红色菩提往嘴里递送,净白的肌肤下条条青色脉络分明。
末了,将嘴中的细核吐飞,击在不远处的炭炉中,小小的火焰高升,随后湮灭。
太子陆今安借此无趣的打发时间,闲情逸致之下内心急躁的等待着一个重要的消息。
片刻之后,忽闻院中有声响,一双刀客,踏檐而下。
陆今安闻声,立马盘坐而起,一双娇嫩的玉足轻轻点地,将脚穿入地上的绣花舄中。
只见一身形魁梧,身着玄袍,袍外胸前绑皮甲的中年男子大步跨进殿来,发髻清爽,剑眉星目,两大片兜腮胡子一直长到鼻翼旁,根根分明,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刘兰花身背两柄短刀,快步走上前,在陆今安面前双手环扣置于胸前作揖道:“启禀殿下,一切皆在您的计划中,执金吾刚刚才招供,直指大殿下,陛下大怒,只是——”
“只是什么?”
“陛下口谕中对刺杀之事只字未提。”
陆今安闻言,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微微侧身,眼神迷离的望向窗外的竹林。半晌才缓缓疑惑的开口道:“执金吾以何罪而定?”
“回太子,其罪是——污蔑皇子。”
“呵呵好!好一个污蔑皇子,好一个鸡犬不留,九族连诛!干得不错!原本以为执金吾死后,他的一家人还得麻烦兰花你去照看一二,如今倒是省事,父皇还是向着我的。”陆今安白皙的嘴角咧开,不由自主的开怀大笑。
“微臣困惑,陛下此举分明是极其看重三殿下的,殿下何故笑得如此开心?”
“想必此刻刑部已经直奔执金吾家中去了,今晚的月亮倒是美得瘆人,找几个人把炭火换下去,殿内实在是燥热。”陆今安没有回答刘兰花的疑惑,一脸神往的看向院落水池中倒映出的玲琅虚月。
“是!殿下!”
大哥,这次且看你如何应对了。陆今安嘴角浮现一抹得意之色。
【皇宫*崇德殿】
偌大的殿内无人掌灯,幽暗昏冥,唯有微风吹的四柱的轻纱隐隐约约在月光下浮动。
一盏屏风之后,隐约可见一男子散发披肩,枕手而坐,只觉脸色阴沉。
“陛下口谕,执金吾污蔑皇子,其罪当诛,祸及九族,想必陛下对殿下是极其看重的。”一粗犷的侍卫声音略微激昂的在屏风前禀报道。
男子闻言,骨节分明的大手转而扶着额头,嘴角咧出一个苦笑的弧度,两排大白牙无奈的露出来。
“呵呵,吾问你,弑君——是何罪名?”
侍卫立马跪在地上,俯首帖耳恐慌道:“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殿下妄言!”
“吾问你话,你只管答便是。”屏风后面的男子换了个姿势,缓缓依靠在椅座上,语气依旧平缓道。
“回,回殿下,”地上的侍卫结结巴巴的接着说道:“弑君之罪,罪无可恕,罪连九族,当处以极刑!”
“那刺杀东宫呢?”
“回,回殿下,刺杀太子,形如——弑君,”地上的侍卫早已经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言只当是回答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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