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云英来到燕草的家里。归棹下地回来,燕草已经给她擀好了面条。归棹喜出望外。
娘俩正吃着饭,说着念菊的事。见云英来到,吃了一惊。燕草忙给云英拿碗。云英笑着说吃过饭了,就是来看看燕草,打听一下她们考试的情况。
燕草说她和乌蒙、能顾、万娜都没考上,但磅礴和向走都考上了。
云英又问燕草想不想复课?燕草说不想了。
云英又问燕草今后有何打算?
燕草说在家好好种地,孝敬父母。
云英笑着点点头,说:“这不是心里很清楚嘛,咋想起来往深圳跑呢?和我说说你们的理由。”
燕草惊诧地看着云英,不知道她消息何来?更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你们要去深圳?南方那个深圳?”归棹惊诧地看着燕草,问。
“谁说的?就是我们想去,哪也得有钱啊!总不能要饭去吧?”燕草笑着说。
“你们不是正在筹钱吗?”云英说。
“我知道了。”燕草恍然大悟,说:“是芦细浪告的状,这个叛徒,甫志高!”
“咋,六妮也参与了?”云英故作诧异地问。
燕草心里暗自后悔,自己莽撞了,只得硬着头皮问:“我们就是有这个想法,乌蒙仅和细浪商量来着。不是她,会是谁?”
“那你猜猜,我是咋知道的?”云英看着燕草,问。
“不是细浪,就一定是乌蒙。他有个男人样吗?心里存不了二两油?他就不该叫力乌蒙,应该叫力大嘴!叫他大嘴太文雅了,应该叫他力葫芦瓢!”燕草想到是乌蒙,气愤地说。
葫芦瓢,是箕尾湖畔的一句土话;是说这个人心里藏不住话;像舀水的葫芦瓢一样,随口乱说。
“瞧瞧,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就乱了方寸。若到了深圳,万一你们两人走散。你咋处理?”云英说。
“走散了活该!我是不会找他的。”燕草说。
“你把他领出去的,你不找他谁找他?”归棹忍不住插话说。
“谁让他葫芦瓢,谁让他笨呢?这还没走呢,弄得全村人都知道了。从今以后,我再不搭理他。”燕草说。
“你俩从小要好,因为这一件事就翻脸了?以后的路长着呢!你也有做错事的时候,他也有做错事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是这样来处理?那你们还是早分开吧。”云英说。
“行,分开就分开。以后他来我家一次,我就打他一次。”燕草说。
云英、归棹哈哈笑了起来。
“年轻人敢想、敢闯是好事,但不能蛮干。我问你:你俩的特长是啥?到了深圳,你俩准备干啥?”
云英的话,把燕草问懵了。是啊,我们去深圳干啥呢?就算他们招工,不分农业户口、非农业户口,但也不可能啥人都招吧?自己两人啥都不会,人家会要我们吗?
“如果想卖力气,那不用去深圳,去砖厂就行。群实不就在那里干?”云英说。
“砖厂?打死我们也不去。群实告诉我们了,那可不是人干的活。”燕草说。
“不去砖厂,还有一条路,就是五岭的路。自己开工厂,自己当厂长。这些事,想过没有?”云英见燕草已经没有去深圳的想法,笑着说。
“他们哪有五岭的本事?四围八庄,提起五岭,谁不竖大拇指?”归棹说。
“路很多,关键是自己想好走哪条路?我会啥?我能做啥?我喜欢做啥?闺女,该想想这些事了?”云英说。
燕草看着云英,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归棹送走云英,看着燕草,悄声问:“咋,你大娘不同意你和乌蒙的事?”
燕草惊诧地看着归棹,问:“谁说的?不同意给我买手表?”
“那你们为啥私奔?”归棹问。
“娘,瞧你把话说的。我们私奔啥?我们听说深圳招工不管户口,所以想去看看。但大姑说的对,我们去干啥?扛大包,卖苦力,我们是不会干的。”燕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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