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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也在呢,易安,你要喜欢人多点,可以等三天后老洛桑的那节课,不用委屈自己。”黄云澂直接略过杨徵羽,向其身后的少女问候。

“谢谢,不过徵羽和我说过了,今天不过是试听,和徵羽在一块没什么不适。也谢谢徵羽,老洛桑的课我很喜欢。”翁易安微笑着道谢。

“难得有个人还称得上有些许眼界,不过愚蠢的头脑依然落不得什么好下场。”少女说着,转过身,面对其身后的少女轻柔地诉说谦逊。

“那我不过多打扰,先行一步,各位,告辞。。”兰枫抓紧脚步,匆忙离开这个难以言说的是非之地。

临近夕阳,零落的风儿吹弹其少年的脸颊。背影逐渐融入高耸的塔楼,直至最后不可得见稀疏的日光。散逸的长发不时游离于尘埃之中,智慧的老者端坐在塔顶,端详着这久违的风范。

“您好,请问您是否知道第二十层要如何前往?”兰枫径直走向柜台的人员,不忍打断其手中繁忙的业务,开口问道。

“转身,直行到底后左转向前走一段,你的正前方会有一个按钮,按下后等到你左侧方的门打开,进去,选择你所要前往的楼层即可。当然,部分特殊楼层需要特殊的权限,等你有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多谢。”

柜台女子没有答谢,而是选择继续埋头进手中繁琐的工作。兰枫则懵懂地照搬女子的指示,逐一按下不知所谓的按钮,静静等待着这好似囚笼的封闭。

片刻,狭小的空间发出躁动,即便少年处于闭合的牢笼,全身感知仍在告诉自身,他,亦或是它,在向上攀走。随后滴嘟一声响起,囚笼停止了它的躁动,门扉也再一次的敞开。兰枫这时略带着忐忑的走出,稍作回味之下,还还带着些余韵。

方才少年缓神,便观望着周围,林立的钢铁管道散发着蒸汽,红火的锻炉仍在铸就火炼的钢铁。顺延着皮革制成的履带,琳琅的物件被传送至远处的男人面前,男人粗糙的脸充斥着胡渣,干练的短发保留着许多被烧焦的痕迹。在少年观察的同时,男人随意拍打钢铁长廊的一处,器械隆起的凸起深深凹陷,其也停止了运作,静候着被男人再次唤醒。

“有什么事就说,只要钱给够,多稀奇的玩意我都能给你做出来。”男人活动着筋骨,舒展疲劳的肌肉,大步走向兰枫面前。

“请问您是泽涛吗?”少年不慌不忙地问道。

“正是。”

“那便有劳您了。”眼前男人明明相仿的身高,此刻威压之下却尽显伟岸。兰枫双手将怀中的纸页奉上,随后继续说道:“资金问题不必担心。”

男人瞥过一眼图纸,而后就将其抛在一旁:“这种用不着你想的那么多,算你二十枚银币,五日之后交货,有问题吗?”

“多谢。”

“不必,分内之事。还有什么想看的随便看看,有中意的说不准可以卖你个低价。”

“是吗,那这是何物?”方才行进的兰枫不过片刻就停滞不前,伸手指向陈列在台面的一个球形器皿。

“那个啊!我想想,哦!好像是防御性能量储存器,能将术提前存放于此,能抵御一定程度的攻击。”

“哦,原来是这样,多谢大叔解惑。”

“不必客气,不过我只是显得老,加上这几天被烟呛到,嗓子不舒服,实际年龄不过比你大个七八年,还犯不上让你用大叔称呼我。”

“抱歉抱歉,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兰枫连忙躬身道歉,以表歉意。

“那这个呢?有点像士兵的圆盾。”

“这个嘛,我想想啊,额……哦,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我多加了些功能,例如喷水,射箭之类的。早期的产品了,想要的话你买点别的,这个就当是送你了。”

“哦?哦!多谢,不过不必了,价钱我会照付。那这个呢,看着类似盔甲。”

“哦,那个,外附骨骼,就是把坚硬的装甲附着在身外,或者说,附着在身上,并且能够联通一定形式的术。”

“哦,挺奇异的,不过一眼望去,您这似乎有许多都是防御类的装备,这是何意?”

“你说这个呀,之前也有个老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这样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涸燚国。”泽涛此时放下手中的工作,转身从一旁的书柜中找出一张泛黄的相片,双手轻轻拭去崭新的尘埃。

“未曾听闻过。”

“也对,本来就是籍籍无名的小国,那漠地屠夫呢?”他的双眸始终未能离开那相片之上稚嫩的脸庞。

“略有耳闻。”

“嗐,这么说吧,这是我第一次研发出驻影机时拍的全家福,你简单理解为能够使暂停时间的东西就行。我记得那时,我才六岁,你既然听过漠地屠夫,那便知道他们性情残暴,我们村子是涸燚国的末裔,常年居住在沙漠,在我七岁那年,他们闯进村寨,烧杀抢掠,村里的壮丁和村长尽管拼尽全力,可还是被他们杀戮殆尽。我仍旧清楚记得那天,村里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枯黄的砂砾染上猩红,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至亲好友离我而去,直到那柄染血的大刀悬停于我的头颅,我的内心只剩下恐惧与愤懑,我无法接受,却也无能为力。”此刻,泽涛将相片放回,用着黏腻的污渍抹去眼角的泪水,何时起,沙哑的声色有点呜咽,仅仅到此,故事的讲述并不会停止:“那会我以为我都要死了,可当我再一睁眼,面前只有一地的尸骸,没有一丝生机,自然包括那群漠地屠夫的,当时我环望四周,我身后有一在褴褛的披风之下的老者正拭去刀刃的鲜血,他平静的对我说着:‘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然后就走了,最后我默默跟着他离开,但等我来到这里才知道,他就是如今的佩雷格里纳斯城城主。他救了我,我理应是要报恩的。”男子顿了顿,手中欲想拿起的酒坛又放下,随后,他不再陈述故事,而是问向少年一个困扰着他的问题:“我问你,当天骄堕入邪魔的那一道时,弃子又当怎样不屈?自古以来,世人皆道,落后便要挨打,可这上天注定的命运本就不公!错的本不是平民百姓,为何又要众生来承担这份罪责!”男子猛然大喝,此刻他再也掩盖不住内心的孤苦与不甘。

“这不公平。”起身的泽涛表面又回归平静,可内心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我所追求的,不过是一道智能,或者一个能将所有弃子保护起来的械物,其实它是什么都好,只要它能让那些本就遭受不公的人们在面对不公仍有还手之力便好,你能明白吗?”泽涛说罢,将身旁的烈酒一饮而净。那壶酒压住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同时也麻木了他的思绪,将支离破碎的他尽可能拼接成完好的样子。

“抱歉,原谅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我理解您的不易,也希望您能有希冀到来的那天。”语落,少年收敛住眼中的泪光,不再言语,低头所表达的敬意足以证明一切。

“你小子,话还说得挺明白,多谢了,刚好我也不喜欢虚伪的人。不过听我讲了那么多废话,时候也不早了,你明天估计还有别的事要忙吧,抓紧回去吧,别耽误事了。”

“嗯,那交付的事,逾期不候。”少年由着二人趋好的心情,诉说着合意的玩笑。

“你呀你,嗐,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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