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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正好,不冷不燥,托它的福,让莫沁睡了一个安稳觉,沉沉睡到了中午。

邵温第一个电话过来的时候莫沁正在刷牙,没接到。

第二个电话过来的时候伴随着一长串的消息轰炸,莫沁拿到手上的时候还被吓一跳,震得手都拿不稳。

接通以后没等邵温出声,莫沁发问:“请问我是丢了吗?你这么急着找。”

“怕你还没醒。”邵温坐在书桌前,抬起带着手镯的腕对准烈日,阳光之下,玉石也变成了一种朦胧的清透,像森林清晨的雾。

他唇畔还挂着笑,“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莫沁拉开房门,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手机放在桌角打开外放,拧开瓶盖往嘴里灌了一口,冰的眉毛皱成了一团,砸吧嘴缓了一下才低头对着手机说,“我坐地铁去,你在小区门口等我好吧?”

邵温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好。”

莫沁知道邵温家在哪,之前在川菜馆工作的时候邵温说过为了方便回家才在家附近商场找了一份工作,新月商场附近的小区只有一个——世纪园。

刷乘车码的同时微信弹出一则新消息,莫沁没来得及看,进了地铁她才点开。

“爸爸粥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什么糟糕昵称,莫沁不由两眼一黑,她莫名对昵称这方面极其重视,双标的是,莫沁自己的昵称是一串随手敲的乱码。

爸爸粥?烂梗,莫沁面无表情地点了拒绝。

对方大概是守在手机旁边,紧接着又发了一条过来附带留言:怎么拒绝了?我是岑周,我们认识的。

莫沁挠挠脸,脑海里不由想起了周一集会跟同事摸鱼的时候,那个女生好像说的是陈周?哦,她分不清平舌翘舌。

莫沁这回点了同意,并在备注打上了岑周两个字。

岑周:我向你们班上的人要的你的微信,会冒犯到你吗?

岑周:怎么不回我?是生气了吗?

岑周:对不起。

刚点开键盘的莫沁动作停滞了,又是一个无情打字机,她觉得岑周跟邵温应该可以掰头一下。

为免岑周直接被自己的内耗情绪淹没掉,莫沁干脆地选择了语音转文字:没,地铁网不太好。

岑周:哦哦,我有打扰到你吗?

按理说理科小黑马不应该这么脆弱啊,这破碎感莫沁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她有点无法理解,于是丢了个从班群里偷来的看上去很平和可爱的表情包过去。

地铁刚好到第二站,手机震个不停,莫沁看着手机十多张皮卡丘表情包陷入了沉默,好……好一个表情包大户。

巧合的是,邵温也发来了一张“等你好久”的丑萌表情包。

他们理科生是不是最近压力有点大,怎么都神戳戳的。

莫沁挠挠脸,干脆切到扫雷,谁也不回,开启一场酣畅淋漓的扫雷兵大赛。

世纪园坐落在樟城市中心附近,房价与消费水平成正比,同时景色雅致,山水婀娜。

畔湖绕过世纪园半圆流向更远处。畔湖说是湖,面积和江也大差不差,流经了棉城、樟城、樾城,群山追随畔湖绵延,树木丛生,倒映在湖上呈碧绿色,被誉为宝石湖。

此刻莫沁就站在宝石湖边,世纪园大门立在面前,周遭人迹罕至,是水拍打岸边的声音一层叠一层。

她默默打开了手机,呼叫邵温。

“到了?”

“到了。”

对方拿着手机四处扭头看了眼,“人呢?”

“丢了。”

莫沁等了会儿,给邵温无语的时间,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发定位。”

莫沁乖乖开了共享定位,不忘挽尊:“我是到了小区门口,只不过不是你在的那个门口。”

“路痴闭嘴,等我来接。”

邵温都懒得骂。

莫沁:“哦。”

接到人的时候刚好是一天之中最炎热的下午两点钟,邵温大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着黄体恤牛仔裤的小小的人提着大箱小箱,脑袋歪向一边,像颗蔫吧的小草。邵温暗骂,也不知道找个阴凉地躲着,就这么硬生生在大太阳底下挨着,这不纯纯傻吗?

心里这么吐糟,脚下马不停蹄。邵温接过东西,没好气地怼已经被晒得两眼发昏的莫沁,“树爷爷跟你说遮阳要掏钱啊?”

莫沁噎了下,反唇相讥:“它没跟你说?刚刚跟我说的时候可凶了。”

邵温冷眼看她,呵呵一笑,“小区居民半价。”

莫沁接不下去了,嘟囔了句,“有病。”

“你才是晒中暑了吧,看你那个两眼冒金星的样。”

“金星?你们小区还有大明星啊。”

这会轮到邵温接不下去了,“有病。”

邵温家离他俩进的东门比较远,要跨过一整个小区,邵温领着莫沁往社区公园阴凉的小路走,路过儿童乐园时,邵温又忍不住犯贱,“诶,看见那个滑梯没?”

“嗯?”莫沁顺着邵温目光所指望去,是一个红色的旋转滑梯。

“去滑两圈,我给你拍游客照,ins风的。”

莫沁表情不善地斜睨着他,“我看你是有点羊癫疯。”

邵温乐了声,终于不再逗她了。

走了两步,莫沁余光瞥见一个急匆匆从单元楼跑走的人影,不由转头多看了几眼。

“怎么了?”邵温问。

莫沁有些迟疑,因为只匆匆一眼,加上平时对同桌影响不深,她也不是很确定,“那个人好像是我同桌。”

邵温闻言,回头看向不远处,“你这同桌,腿挺长,跑这么快。”

“都说了好像啦,不一定就是。”

莫沁也只是看了几眼就没什么兴趣地收回视线,见邵温手上都是莫沁买给他家人的礼物,出走了大半路程的良心姗姗来迟,“不然还是我提吧。”

邵温冷笑,“你怎么不等到家门口再说这句话。”

莫名其妙又被怼,莫沁心里的小人不满地偷偷骂邵温,索性收了那点良心,“提着吧。”

邵温低下身子去看莫沁,“给我擦擦汗倒是真的。”

两人脚步顿住,少年亮晶晶的眼像温顺的犬科动物似的直勾勾盯着莫沁的眼,嘴巴努了努,示意莫沁看他的额头,被撩开的发乖巧搭在两边,露出的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其中一滴已经溜进眉毛里马上要滴到眼皮上。

莫沁眼疾手快地伸出食指按住那一滴,顺着邵温眉毛走向捋到眉尾,然后嫌弃地擦在邵温的T恤上。

“就当蒸桑拿了。”莫沁说完先迈开步子往前走。

还妄想着借擦汗亲密接触能够拉近彼此距离的邵温当场石化:……

好的,是自己多想了,邵温落在莫沁身后恨恨地无声吐糟这个没有一点浪漫情怀的人,眼见人要走过了,邵温后槽牙磨了又磨,路痴!

“走过了!”

“哦!”

邵温走在莫沁要开门,见东西太多,莫沁伸手要拿,邵温把东西都转移到一只手上,没拿东西的手轻轻把莫沁的手拍开,按了密码开门。

听见玄关的动静,邵母抱着hero探头,“回来啦。”

只一眼,莫沁便觉得整个空间都柔和了起来。

莫沁以为的妈妈是围着围裙整日在打扫和下厨二者兜兜转转的形象,但邵温的妈妈好像不太一样,她留着一头茂密乌黑的发,身上穿着一件碎花长裙,温婉贤淑的妆容在她的脸上透露着富含生命力的美,就连眼角被岁月刻下的细纹都在诉说着主人的温柔。

她是一个与岁月说和的女人,她顺从时间流逝,接受岁月带给她的改变,而不是做着顽固无谓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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