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人,他日掌管陈家,这玉西之地必为其囊中之物,看来此次回宗应予如实相告,早做打算才好。
“也并非有意隐瞒,此次所收到阎魔丧贴确实是真。”
陈靖歉意一笑,言道。
“阎魔既已被剿灭,想来残存余孽也闹不起什么大风浪吧!”
说到此处,赵合想起刚才陈靖提到的伊氏。
“赵兄看来也是想到了,没错,当年残存阎魔余孽大部分虽已被剿灭,但有极少部分伪装流民逃匿他乡,而其中逃匿到西府茂林的一女子更是被一伊氏子弟所救。”
说到此时,陈靖目向西方望去,接亲队伍已经快到西城别院,而别院门口正在准备鞭炮相迎,新郎更是满脸欢喜,神采飞扬。
“阎魔为防止手下族人叛变,会自幼给他们种下一种毒虫,必须定期服药,否则毒虫会不断侵蚀身体,直至血肉吸干为止,但毕竟阎魔覆灭,那药物又岂是一低贱外门女子所能得到,所幸伊氏虽不能修习武道,但皆修习一门异术,又凑巧那名伊氏子弟所修习的正是凝血之术,可将肉身血脉损坏之处予以修复,此法虽不可根除毒虫,但毕竟可保其性命,可缺陷也是有的,那女子需要三五日便承受一次蚀骨腐心之痛。”
“但随着日子的推移,伊氏子弟发现,凝血术已经慢慢不再起作用,那阎魔女子疼痛从最初的三五天一次发展到每日数次,虽用数法相医,但仍是无用。那尹氏子弟不忍,便趁着山门祭奠之时,偷偷带女子进入山门禁地,企图使用玉山冰蚕克制她体内毒虫,此事毕竟为家族大忌,那伊氏子弟也是犹豫良久,方才决定。但谁知当日他们刚进入山门,便被那女子击晕在地,等醒来时,更是发现山门已损毁大半,大殿典籍丹药丢失无数,事后山门彻查之下,其更是被废去异修,赶出山门。”
而此时,迎亲队伍正好停在西城别院门前,新郎接回新娘后,跨马前行开道,沿途鼓乐响奏,热闹喜庆环喜冲天。
“总算是接到了,赵兄,你我换个位置,如何?”
接回新娘,迎亲对应已经改走回程道路,陈靖带着赵合向着酒楼另一处准备好的雅间走去,那里也是沿街,街景正是此景。
“哦,对了,那阎魔女子姓吕,名字多半是假的,那时单字唤作青。”
有意无意一言,让刚坐下的赵合双眼微睁。
看着迎亲队伍后方的双口,赵合顿时觉得这陈靖有些可怕。
此时迎亲队伍回程,比之刚才更是热闹,沿街商户张灯结彩,门前具是红花双喜,街坊四邻人人道喜,四围宾客笑脸相迎。
“陈兄,莫非,那!”
赵合指着那花轿欲言,但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正如赵兄所想,那花轿之中正是那蛇蝎妇人,我那族叔虽不是江湖中人,但能掌管这半个枫城的产业,也绝非常人所比,那腌臜女子的身份一早便被其所识破,只是我那不成器的族兄也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非那贱胚不可,且阎魔行事狠辣,稍有不慎,整个枫城都难保,因此才向洛城求援。”
陈靖看着接亲队伍再次从楼下经过,慢悠悠的说到。
“此事关系太大,若如陈兄所言,那阎魔为恢复元气,必定倾巢而出,所图者定是这整个枫城,我们......看陈兄如此气定神闲,似是早已经有了打算,可否请言明。”
赵合看着陈靖神情自若的样子,想来其已做了应对之法。
“赵兄不必如此紧张,应对之法,我不是一早就已经告诉了赵兄了吗?”
陈靖微笑道。
“一早便告诉我了?玉西武林四大山门?不错不错,是我慌张了,陈兄确实一早便告知我了,真是失态。”
赵合这才想起,昨日陈靖便已经告诉自己会请玉西各大门派来此主持公道,当时还在想,阎魔丧贴固然难以对付,但也不用请整个玉西势力来此吧,多半是陈靖想要借此结交而安排的,如此看来,此次枫城之行,真的是来对了。
“那阎魔鬼祟,多半趁着今日大喜发难,这宴席之上,枫城有些脸面之人具在,动手之时也必在那时,我已通知城主加强守卫枫城四门,届时那阎魔异动,正好一举歼灭。”
陈靖望着酒杯欣然自喜道。
“只是那阎魔贴,难不成是陈兄故意为之,让那阎魔投鼠忌器?”
赵合思虑一番言道。
“这到不是,且这帖子我已找人辨别,确为阎魔所有。这玉西虽暂无共主,但也非无法之地,胆敢如此明目行径,那阎魔必是非疯即傻,先不说洛城会如何,单是这四大山门就不会同意,可我转念再想,此事却并不那么简单,这阎魔贴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其现身后的杀伐,如此所为就是拿阎魔百年威名做豪赌,若我所料不差,此刻这阎魔贴重现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入洛城三大家与玉西四大山门之内。”
不多时,楼下匆匆跑来一名仆人,向陈靖、赵合作揖之后,来到赵合身旁耳语一番离去。
“没想到赵兄在这枫城的耳目如此灵通,想必有什么新消息吧?”
陈靖看着赵合仆人离去,嘴角微微上扬,抿了一口酒盅。
“陈兄料事如神,那阎魔消息不光在洛城,我西府长安也有此风闻。只是,我实不解,那阎魔如此,究竟为何?若单为扬名,此举定惹玉州英豪公举相击,我曾闻阎魔行事疯狂,但终究难以理解此事。”
收到家仆耳语,赵合对于陈靖又多了几分信服。
“赵兄不必多虑,那阎魔贴既然已现枫城,我等处理眼前之事即可,何故自扰,今日不仅是我族兄大喜之日,更是这枫城大会开幕。这明明白昼之下,那阎魔行事想必也不会异动,此游街观景完毕,你我去看看此届玉西豪杰如何?”
陈靖见赵合如此担忧,劝解道。
“哈哈,说起这枫城大会,陈兄此次枫城之行,志定在此吧!若能夺得这枫城大会的三甲之数,便有了参加洛城豪侠大会的资格,观当今玉西武林,年轻一辈中,能与陈兄争比肩锋者,怕难寻觅。”
聊起枫城大会,赵合瞬间忘却了刚才的烦忧。
“赵兄缪哉,别人不说,单赵兄,我便无必胜把握,况且我听闻这玉西四大山门近年来崛起一代年轻好手,千秋殿的锁清秋、正气门的青云子、枫林剑的仁长合、烈火宫的炼绝都是此届大赛的热门人选,我虽自负,但也不想同时对上这么几位。”
陈靖笑言道。
“陈兄哪里的话,赵某并非玉州人事,岂能与陈兄相争,只是那锁清秋、青云子、仁长合、炼绝俱是当代翘楚,赵某早有与他们一较长短之意,届时希望陈兄暂且不要出手,让我先会会他们不知可否?”
陈靖出此言,赵合哪里不懂,连忙请缨要为其清扫屏障,这枫城大会属玉西盛世,赵合为西府人仕,自是不能参加,但上台打打,随便报个姓名,只要无人揭短,谁又能知道你是哪里人?
“赵兄既然技痒,做兄弟的自是不会阻拦,只是我玉西人才凋零,还望赵兄手下留情,莫伤我玉西根基才好。”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此时已经将近正午,看着回城队伍已经渐渐远去,二人起身,慢慢向着楼下走去。
与此同时,城西“于记”铁匠铺比之陈家迎亲对于却又是另一种“热闹”,枫城大会临近,各路豪杰齐聚,其随身兵刃或是修补或是重新打造,近些日子,这枫城众铁匠铺忙的是不亦乐乎,但其中也有异类,便是这“于记”铁匠铺。
其老板于我心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佝偻瘦弱、面色铁黑,守着一个不大的铁匠摊位,门口挂着“每日一铁”的字样招牌意为每天只打一件铁器,也好在其手艺高超,虽价格较之别家贵些,但却不缺少客户,这才不至于关门大吉,但如此也只能糊口而已。
若是平时,街坊邻居的,也不至于招惹什么人,但此刻却有一个威武大汉单手持一柄几十斤的开山斧,其斧刃正架在老者脖颈处,却见那脖颈与锋刃处仅有数指间距,若稍有闪失,不说那斧刃如何,单是那分量也定让于铁匠非死即伤。
“于老头,今日你说什么也得给我打一柄兵器来,否则我就拆了你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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