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一道山脉,车队离开了金橡王国的北境,路上逐渐有了人烟。
途经数个城堡庄园,几辆马车脱离车队,回到了各自的领地。
也不知几人生还,又是几人入土。
再越过几条河流,希塞尔往车窗外望去。
一个熟悉的银色旗帜,直直地插在远方灰色的城堡顶上,迎风招展。
坚固的城堡正门,刻着圆环银鱼族徽的图案,周边是低矮的居民区城镇,人流交错,土房市集林立。
远处则是一片片红色的田野,也不知道长着什么作物。
总算是到了啊,看着记忆里熟悉的领地,希塞尔放松下来。
观察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除了腿上的豁口,他身上其他的伤口都已结痂。
骑士呼吸法的确神奇,一股生命能量在体内周而复始,在不断修复他的血肉。
提里牵马上前,向波尔曼骑士长通报离队,几句客套的挽留后,同安布罗修斯家族的护卫一起,带着希塞尔几人的车厢离开了车队。
领地门口,提里耐心地等待守卫验明身份,几番传讯,一个瘦削的骑士热情地和提里来了个拥抱,招手示意让战士们进城。
终于来到一个称得上安全的环境,他紧绷的神经骤然舒缓,视线开始迷离。
腿上动脉大出血的后遗症,让希塞尔再度睡去。
一个威严的华服中年男子骑马从城堡里赶来,看到马车后方拉着的几具血肉模糊的人体,脸色止不住的难看。
再一伸手,竟然没有一个还残留有呼吸的!
黑着脸,阿多尼吩咐跟来的仆役侍从,去准备好棺椁为这些战死的贵族举行葬礼。
自己则一个人来到希塞尔乘坐的车厢,犹豫了半晌,还是紧张地打开了车门。
一直到看见车厢里,希塞尔明显的生命体征,阿多尼眉宇间的愁闷才舒缓不少。
希望的期待变成残酷的现实,阿多尼心里的怒火越烧越烈。
一个月前出发时,民兵战士足有百人,眼下却只剩下寥寥数人,派出去足足六个骑士,居然只剩下希塞尔和提里两个!
“哼,北境那群废物,重兵守不住天险,还葬送我们南境这么多人命。”
阿多尼冷哼一声,阴沉地问道:“提里,进城堡给我仔细说说前线的情况,明天我就传书到伯爵那里,定给你们讨个公道。”
“是,子爵大人。”提里恭敬地低着头,跟在阿多尼的身后。
和对希塞尔的照顾不同,眼前的男人才是他忠诚的对象。
金橡王国,南境子爵,巅峰生命骑士,阿多尼·安布罗修斯,也是希塞尔的叔叔。
……
“滴……滴……滴……”
“重启……重启……重启……”
莫名的机械声在希塞尔脑海里轻轻地重复,却一直没有回应。
“重启完成,等待宿主响应。”
不多时,机械声静默,再没了声响。
昏昏沉沉许久,刺目的阳光照在希塞尔微微眯起的眼睛上。
干硬的布垫换成了柔和的绒床,身上的血迹也被清洗干净,绷带重新缠过,伤口处还有酥酥麻麻的药膏覆盖。
睁开双眼,依稀记起这里是原主曾经的住房。
几本随意摆放的游记杂谈,一套刻着银鱼族徽的银色盔甲,还有几把锋利的十字长剑。
除此之外,石制的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摆设。
希塞尔起身换上以往常穿的灰色长袍,取下一把剑当拐杖,以免受伤的右腿伤口再度撕裂。
床边摆放的大铜镜映出他现在的模样。
男孩身姿挺拔,约莫有个一米七了,黑色的长发垂肩落下,肌肤白里偏黄,面容英俊而柔和。
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一双奇异的双眼,宁静的眼眸仿佛一座寒潭,勾动人心,翠绿的眼瞳映照天地自然,透着一种神秘的感觉。
希塞尔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原主基因变异出绿色的眼瞳也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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