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的四九城中,有一个特别的地方——京城西站。它矗立在城市的一隅,宛如一位忠实的守望者。
每次回家,宁远都是一夜难眠,今天他也是早早起来,看着几个人还都在酣睡,他知道老二每次都坐飞机。他没有吵醒他们,悄悄的拿着包离开了学校。
京城西站,一个通向远方的桥梁,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与希望。每一次列车的进出站,都像是人生的起起落落。站台上,人们匆匆忙忙,有的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有的则带着对故乡的思念。这里,见证了太多的离别和重逢。离别的时刻,总是充满着无尽的伤感。
京城西站的建筑风格独具特色,它融合了现代与传统的元素。宏伟的站房,宽敞的候车大厅,无不展现着这座城市的魅力与活力。它不仅是一座车站,更是一个情感的栖息地。
作为一个漂泊在外的人,回家的感觉总是那么美好,当拿到车票的那一刻,宁远的心早就飞向了古城,飞向了那个养育了他二十载的小镇。
爷爷还是一如既往的走村串户收集着小玩意,奶奶在家里操持着两个人的生活。
进门的那一瞬间,宁远的眼睛有点潮湿了。看着白发苍苍的奶奶坐在柿子树下,腿上放着个塑料盆,身边围着一群鸡鸡鸭鸭,嘎啦嘎啦的叫着。奶奶一个一个的给他们投去食物,显得那么的慈祥,那么的从容。
听到宁远的声音,奶奶激动的站起身,塑料盆也掉在地上,一群鸡鸡鸭鸭哄抢了起来。
宁远急忙上前扶住奶奶,开心的说道:“看见奶奶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孙儿也放心了。又抓了这么多小鸡小鸭,它们长大了可能吃了,您可别累着。有时间出去转转,那样心情也好,别老窝在家里……”
奶奶开心的泪眼婆娑,紧紧抓住宁远的手说:“回来就好,瘦了!是不是那个死老头子又克扣你的生活费了?”
听到奶奶的心疼话,宁远心里很幸福,呵呵笑着说道:“爷爷给的生活费花都花不完,不但没有克扣,每月还多给几百块,瘦了不是没有吃好,是你孙子又长高了,不信你看。”说着,挺直了腰板让奶奶看。
奶奶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长高了好,快快长大,奶奶高兴。”
宁远知道奶奶想什么,他想让奶奶岔开这个话题。于是,呵呵笑着说道:“爷爷又去收破烂了?我这次给他带来了一个宝贝,你们一定很高兴。”说着,拉奶奶坐在树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报纸疙瘩,拨掉报纸,露出半个灰蓝色碗。
奶奶眼睛一亮,拿在手里对着日光看了片刻,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你的眼光长进了。这是个元朝青花瓷碗,又称元青花,青花瓷生产于唐代,兴盛于元代。成熟的青花瓷出现在元代的景德镇,纹饰最大特点是构图丰满,层次多而不乱。
元青花瓷大改传统瓷器含蓄内敛风格,以鲜明的视觉效果,给人以简明的快感。以其大气豪迈气概和艺术原创精神,将青花绘画艺术推向顶峰,确立了后世青花瓷的繁荣与长久不衰。看这个瓷质和造型,应该属于景德镇制作的,看碗的花纹款式,应该是贵族或者王宫专用器皿。”
听了奶奶的话,宁远不得不再次心生佩服。不愧是文物界的老古董,虽然都年近古稀了,一点也没有老眼昏花的感觉,眼光还如此的犀利,鉴定水平真不是盖的。他佩服的说道:“奶奶,我觉得您鉴定的时候,说法非常的到位,让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爷爷在一方面好像不如你。”
听到孙子的夸赞,奶奶高兴的眉开眼笑,开心的说道:“当年文物鉴定界,如果奶奶我自称第二,他们谁也不敢称第一。我的导师,号称亚洲鹰眼的佟宇宙佟老,横行文物界半个世纪多,也从不敢自夸第一。在一次世界级专家论坛会上,有学者认为他是当今世界第一鉴定大师。佟老师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鉴定方面不如我,所以他不敢称世界第一鉴定大师。”
说到这里,她眼睛望向天空,一脸的怀念之情,叹了一声说道:“唉!老师学识渊博,人品更没得说,真怀念跟他学习的那个年代。”
接着,她看了看宁远,用调笑的口吻说道:“那时候,你爷爷在我面前,就是个跑堂的小伙计。”
奶奶对爷爷当年的评价,让宁远有些好奇,更有些狐疑。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小心的问道:“奶奶,当年你那么厉害,为啥又嫁给不如你的爷爷了呢?”
好像知道孙子会有比一问似的,老太太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古城方向,没有直接回答宁远的问题,而是讲起了文物鉴定学。
她抬手摸了摸孙子的头,似有所忆的说道:“鉴定是一门眼学,也是一门科学,更是一门高深的技艺。有人终其一生也未得要领,但也有人出类拔萃,令人高山仰止。
有史以来,中国文物鉴定界能称得上泰斗级的人物不多,能做综合鉴定的大师级人物就几乎没有,他们就像塔尖上的明珠,熠熠生辉。
我祖项元汴是明代著名的收藏家和画家。他出身于名门望族,拥有雄厚的财力,但并不热衷于仕途,而是将精力集中在鉴赏和收藏文物上。他的收藏品中,以“天籁阁”的收藏最为著名,其规模和品质在当时无人能及,甚至在国际上都有很高的声誉。他的收藏不仅限于艺术作品,还包括了各种珍贵的文物,对后世的收藏鉴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的著作《蕉窗九录》和《石渠宝笈》成为了后世收藏鉴赏的经典之作,对文化艺术的发展有着重要的贡献。
无论是瓷器,玉器,铜器还是书画收藏鉴定都有一套自己独特的鉴定技艺传承,也都是传里不传外,传男不传女。到我的父辈已经传了七代,我这一代算是第八代了。
我父亲项雍,民国上海最大的古董商,妻妾有三个,我母亲最小,我叫项莫芝,也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从小就在瓷器字画堆里长大的,什么样的国粹我没见过,我的玩具车也是西方百年前做的。也就从我这一代开始,项家打破了传男不传女的祖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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