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科附属医院，停车场。
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李英华被迎面来的寒风吹得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入冬的早晨，冷空气不给已经露头的太阳一点儿面子，送每人一个下马威。
“砰”
刚关好车门，身后就传来院领导的声音。
“小李，你这车不错，挺安静的。”
看来今天这气温着实让人不适应，大家都赶到一个点儿上班了。
李英华转过身笑着点头回复：“王院早。”
“电车嘛，也就这优点了，在市区开着确实挺不错的。”
停车场距主楼还有一点距离，李英华紧跟领导脚步。
两人边走边聊，工作学习，一番漫谈让王院对这个吴老的关门弟子好感倍增，分开前还多关心了几句李英华的生活。
目送王院走进电梯上楼，李英华这才转身走向急救中心。
没走几步就听见救护车警报声此起彼伏在快速靠近中心。
掏出手机确认一下时间，暗道离谱，揣起手机果断加快脚步冲向科室。
到了急救中心，定睛一瞧，果然不出所料。
三辆救护车排在通道口，最后一辆车下来的家属正簇拥着医护人员奔向抢救室，好在没有出现预料中的混乱，一切有条不紊。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李英华抬眼扫了一圈大厅，准备走向办公室换衣服。
结果走到一半就发现一处异常。
在大厅略显嘈杂的环境下，有一处显得格外沉默。
一位似乎是在等待叫号的中年大叔睡着一般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在急诊，“安静”可不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形容。
李英华心中咯噔一下，赶紧一边招呼护士向大叔靠近。
“大叔，大叔。”
李英华拍了拍大叔，发现大叔睁开了眼，暗自舒一口气，继续问询。
“大叔，您叫什么名字？”
“邢……国……新~”
大叔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回答。
预料之中的反应，李英华伸出两根手指继续问询：“那这是几？”
“……二～”
心中有了基本判断的李英华看了眼身旁的师兄和护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护士吩咐道：“马上安排ct，帮忙联系家属。”
身旁护士也是科室老人，看这情形秒懂，立马开始了安排。
很快中年大叔就被安排妥当，目送大叔被推走的师兄弟对视一眼，走向办公室。
两人一边换衣服准备，一边开始吐槽。
“今天真是邪了门儿了嘿！”
“班儿都还没交呢，救护车扎堆儿来，一水儿全是车祸，我这儿刚送过去一兴奋的，出来就瞧见你那儿一沉默的。”
“这一大早的，小鬼堵门儿，牛头马面齐活儿！”
“我说，准是有人动了我的阵。”
“嗯？”
“嗯？！”
两人虽在说笑，但眼神却不约而同地飘向墙边桌子上可乐旺仔大阵的位置。
这一瞧，可给师兄弟二人破了大防。
好嘛！原本的可乐位置空空荡荡，只剩旺仔瞪着大眼瞧着他俩。
“奶奶滴，哪个孙子干的好事儿！”
“大爷的，我说呢，还特么给爷留着旺仔！”
“赶紧找找，看看还有可乐没。”
两人骂骂咧咧，开始翻箱倒柜。
七拼八凑把桌上可乐补齐，才拿好东西出门赶去诊室。
走向诊室的路上。
彭亮递给李英华一个未开封口罩并嘱咐道：“今天起口罩双层，你那眼镜也戴起来，记得按时消毒，最近消息看到了吧？”
“不明原因肺炎嘛，不过形势还没到这种地步吧。”
李英华接过口罩并掏出眼镜戴上，主打一个听劝。
“不过我昨晚也开车出去买了几箱外科口罩、n95、酒精什么的。”
“先屯着吧，有备无患。”
“我再给你个消息。”
“你嫂子昨晚打电话说，出差提前结束，准备返回实验室了。”
“你知道的，她跟的石教授。”
“哦豁，但愿能有个好消息！”
全副武装的两人做完准备工作，登录系统，开始上午的工作。
整个上午波澜不惊。
随着对这位上完早八匆忙赶来挂了急诊的女大给出建议，上午的工作告一段落。
两人收拾好东西直奔食堂。
路上，彭亮对李英华在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储备感到好奇。
“华子，你对心理方面研究挺深的嘛。”
“嗨，我这也算是久病成医吧，以前我也有过和刚才那妹子相似的困扰。”李英华随口回复。
“展开说说！”彭亮对他这段经历起了兴趣，追问起来。
“行吧，简单来说就是我小时候无意间弄丢了一个自己特别的喜欢的小玩意儿。”
“之后就出现了每天晚上离奇做梦的情况。”
“每天都有不同的梦，主角不是自己，梦醒甚至还有记忆残存，有点恐怖吧。”
“坦白来说，我现在有很多兴趣爱好都是由梦中培养出来的。”
“那之后呢？”
“后来就各地求医呗，国内国外，没任何结果，后来索性就放弃了，幸好我的这个做梦不影响精神和身体健康，要不然可能咱俩现在就隔着墓碑交谈喽。”
开了句玩笑，两人暂时停下交谈。
食堂到了，干饭重要。
打好饭，找到空座位坐下，李英华掏出手机放在桌上。
指了指手机壳上面的小挂坠儿，继续讲述他的经历。
“就是这个花球，里面的陨铁小球丢了，现在只能装个冷香丸了。”
“很神奇，小球刚丢那会儿我特别嗜睡，嗜睡症状消失后接着就是多梦。”
“再之后，我的生活就是，做梦，学东西，看医生，学习，可就当我躺平准备接受这个症状伴我一生的时候，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在我本科临床读了两年后，做梦这个症状它自己消失了，神奇地消失了。”
说完李英华夹起块儿排骨，边啃边问彭亮：“你对我印象最深的口头禅是哪句？”
“你与临床有缘？！”
“嗯”
“这句话就是从这段经历来的。”
李英华收起桌上手机，不等师兄发问，继续解释道：“症状消失的原因，我研究了一段时间后，认为是有了真正直达内心的心理寄托。”
“既然从十岁丢失的精神寄托被我重新找到了，且如此有缘，那我这一生就应献身于此，理所应当。”
听完师弟的解释，彭亮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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