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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大壮从外面回来,看见依然正在灶前烧火做饭。

她好像已经认命了,安安静静地干着家务,洗衣做饭,伺候男人。这就是驯服成功的表现,这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经过了整整一个秋冬季节的磨合,在李春花母女的帮助下,依然已经学会了一些当地语言,能够和黎大壮作一些简单沟通。

依然看见黎大壮回来,忙站起身,接过黎大壮的斗笠和蓑衣,挂在墙上。

“大壮叔,俉等一等,饭就好!”依然的话是四川话夹杂着黎家方言。

“俉啷阿叔爷?俉叫阿哥郎!”

依然看黎大壮撅着嘴,表示他生气了。一个中年糙汉,像小女孩一样撅嘴表示生气,颇有些滑稽可笑,也有些天真可爱。

依然差不多听懂了,黎大壮是不满意她叫他叔叔,他想做依然的哥哥。这个要求他已经提了好多次了。依然想,我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和你纠缠,也为了取得黎大壮的好感,就顺从地叫了一声“哥郎”。

黎大壮立刻笑了,脸上的皱纹好像盛开在秋风中的一朵金丝菊,衬托出天高云淡。

对着依然高兴地叫了好几声“娜妹”。

依然盛了一碗粥,递给黎大壮,叫了声:“哥郎,恰饭耶!”

黎大壮高兴得手舞足蹈,坐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

依然自己也盛半碗吃了。

吃完饭,黎大壮把碗往桌子上一推,望着依然傻笑一阵,然后站起身来,他的眼中燃烧着一团火,这让依然很是害怕。她盼望着李春花和黎三姑赶快来到,也很想逃出门去,找李春花和黎三姑,又担心惹恼了这糙汉,再把她锁起来。

黎老太走后,因为家里没人煮饭,依然又反复表示不逃跑,黎大壮就把她放出来了。不过还用一根两尺长的铁链锁着她双脚,避免她逃跑。这样戴着脚镣是跑不动的,最多只能在房间里走动,出去的话也只能在村道上走走,非常困难。

黎老太临走时,揪着黎大壮的耳朵说,千万不能放开依然,一定要锁好铁链锁好门,不然这个媳妇儿跑了,就再也没钱买了。

黎大壮一边牢记母亲的话,一边抵不住依然的哀求,在他,也是煎熬得很。

这几个月以来,家里没有其他人,只剩下她和黎大壮孤男寡女,她一直担心着黎大壮会这样,好在一个冬天他都安安静静的。现在,春天来了,他身上的动物属性大概是苏醒了,这几天依然都觉得他的眼神不对劲。

说时迟那时快,黎大壮已经扑过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依然的肩膀,双手在依然身上乱抓乱挠,还试图解开她的衣服纽扣。

依然一脚踹过去,正踹中了黎大壮的膝盖。

黎大壮吃痛,松开了手,对着依然哇哇大叫,说的话依然全然不懂。

依然用手指了指墙上黎老头的遗像。

黎大壮愣了一下,随即又扑上来……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一暗,闯进一个人来,用当地方言哇啦哇啦说着什么,依然一看,正是黎三姑。

黎三姑和依然年龄相仿,已经处成了朋友。依然出不了门,黎三姑是自由的,她可以来看依然。李春花受黎老太和族长也就是她公公之托,协助黎大壮看守依然,照顾依然,所以也不阻止女儿和依然来往。

依然见黎三姑来到,如遇救星,急忙跑过去拉住黎三姑哭起来。

黎大壮一时遏止了兽性,站在那儿低着头搓着手,大概毕竟黎三姑是他晚辈,不好当着她的面发作。

依然竭力忍住了悲苦,稳了稳心神,让黎三姑告诉黎大壮,必须答应她三个条件,否则就一头碰死。

一、她不是不能嫁给黎大壮,但要依从依然家乡的习惯,拜堂之前不能越轨。

二、解除脚镣。

三、从此以后,每天晚上让黎三姑来陪她睡觉。

黎大壮表示,他不能答应她三个条件,最多两个。

依然问答应她哪两个,她还以为不答应的是第一个,没想到黎大壮说是第二个,不能解开脚镣。

依然想了想,不解开就不解开,要锁着就锁着吧,就同意了。

自从黎大壮让依然下河沐浴换上黎家服饰以后,依然就俨然变成了一个黎家女孩,满头满身繁琐的银饰,走起路来窸窸窣窣,只要一行动,就被人听见去向。依然忽然觉得,之所以黎家女子要戴这么多银饰,完全可能是因为她们大多数是从外地买来的,这是为了控制她们。

黎大壮既解除了她的锁链,只让她戴着脚镣,也就是多给了她一点自由。她至少可以走动,吃饭穿衣,上厕所,她是自由的。天气稍微暖和一点,也可以去回水沱洗澡,不过每次都有人陪同,况且黎大壮也不会解开她的脚镣。她想过逃跑,但她知道,如果逃跑不成功,被抓回来,不知道会遭到什么样的虐待,那还不如不跑!

“我一定要跑出去!一定!而且要计划周密,一举成功,不能失败!我一定办到!”

她觉得黎老太难对付,她就像一只老狐狸,时时刻刻用一双混浊但阴险狡诈的眼睛盯着她,有时依然觉得,这座简陋的农家小屋里,到处都是黎老太的眼睛。但黎大壮更憨实一些,更好对付一些。依然想,要是黎老太没走,说不定现在连铁链门锁还没打开呢。从这个意义上说,黎老太的母亲病得正好,正是时候!要跑,就要趁黎老太回家之前!

为了住得舒适一些,依然把自己那间小屋打扫了一下,把被子褥子都洗了洗晒了晒,甚至打扫了黎大壮和黎老太的房间。她的这个举动,看起来还真是准备留下来过日子的样子。黎大壮对她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

有一天,黎三姑忽然跑进来,一进来就哭了,拉着依然就往外走。

依然跟着黎三姑,来到她的家里,看到李春花正在床上苦苦挣扎,大呼小叫,痛得死去活来,原来,她要生孩子了。

李春花已有六个孩子,除了三姑是个女孩,其余都是男孩。

黎三姑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三个弟弟,大的哥哥差不多已经到了黎家人婚配的年龄,小的弟弟才几岁。可是老黎家还想要儿子,他们希望有六个儿子,这叫六六大顺。

李春花年近四十,已属高龄产妇,生产很困难。黎家村的人也没有送医院的习惯,甚至不叫村里的赤脚医生看看,他们都是随便叫一个村里的妇女,帮忙剪剪脐带,洗洗新生儿而已。这样很大程度增加了女性生产的风险,有很多高龄和低龄产妇因此而送了命。

饶是李春花颇有经验,甚至可以为别人接生,抵不住胎位不正,难产是难免的。这不,发动了已经两天一夜,还是生不下来。

接生婆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妇人,看起来比黎大壮的母亲还老,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一阵剧痛袭来,李春花大叫一声,晕了过去。接生的老妇人大叫黎庆壮,让他过去掐人中,原因是她自己年老力衰,掐不醒。

黎庆壮飞奔而至,伸出拇指,那拇指上有着一寸来长的乌黑指甲,像两个刀片。他用那刀片使劲一刮,李春花哇啦一声大叫,下面血流如注,婴儿哗啦一声滑了出来。

李春花再次晕了过去,人中上留下一条血痕,是黎庆壮掐的。

依然看见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掉到木盆里,好像还微微颤动。

依然和黎三姑站在那儿,吓得目瞪口呆,浑身颤抖。

直到接生婆让黎三姑给她倒一倒热水,说是要给婴儿洗澡,两人这才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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