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正堂,两侧分别摆了两排八仙椅,八仙椅上分别坐着碧蛇拳馆的碧老头,还有他的徒子徒孙,另一边则是坐着孟百川、纪欢、成春安等学堂弟子。
两边各有数十个学徒,都互相怒视对方,仿佛对方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沈云华观察着众人,碧蛇拳馆的人甚至带着家伙来的,虽然没有带刀带枪,他们的人手中却拿着棍子、鞭子、棒子。
武行之中多争端,但还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因此不用利器,而用棍棒拳脚,至少留一些余地。
同行竞业。
你这边学生多,他那边学生就少,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武功谁厉害,一眼就能看出来。
再加上孟百川收费太低,教的又都是真东西,而不是糊弄人的套路、假把式,只怕是碧蛇武馆的武师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今天过来,是来者不善,不过是借着大师兄犯事的名头而已。
大师兄孟俊琛则是跪在正堂中间。
孟百川看了一眼,碧老头后面十几个鼻青脸肿,甚至是胳膊夹着木板,已经骨折的徒弟,然后一脸严肃地说:“孟俊琛,你真是无法无天。”
“虽然是碧蛇武馆的学生主动找你约架,是他们惹事在先。”
“但……同行争斗,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我罚你三个月每日午时,在太阳底下站桩一个半时辰。”
孟俊琛知道自己惹了祸,只能苦着脸道:“是,师傅,徒儿知错了。”
孟百川转身对碧老头抱拳说:“是孟某人管教不周,碧先生,现在我已惩罚过我的徒弟。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碧老头长着一对儿小眼睛,面相也看起来为人非常固执小心眼,他穿着长衫长裤,左手一直在盘着两枚铁球,看起来他盘这两枚铁球已经很久了,铁球上光滑无痕,而且有被手指摩挲过的痕迹。
碧老头嗤笑起来,对孟百川张狂道:“孟师傅,你大徒弟打伤我这么多人,你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过去了?哼哼,正好最近咱们海崖县的同行对你多有微词,我今儿一道和你说说。”
“今天这事情要解决,也容易。”
“第一,你把孟俊琛那个兔崽子交给我处理,我要他两条胳膊。”
孟百川脸上的微笑陡然一滞,旋即他脸上表情依然随和,只是眼神已经不对了。
孟百川温和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亲都有爱子之心,这可能不合适。况且,孟俊琛虽然孟浪,但并未给你的弟子留下不可恢复的伤势,只不过磋磨了他们一顿。碧先生,你这要求,我们无法接受,也不符合常理。”
碧老头左手转着两枚铁球,脸上越发狰狞恣意,仿佛没听到孟百川说话。“第二个要求,你这学堂明明已经承担了武馆的职责,却收费太低,让一些泥腿子都有学习的机会。”
“真是笑话。”
“俗话说穷文富武,你那些学生跟你读书,当个书呆子,我没什么意见,但学武就不必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强求呢。”
“我武馆里的学徒家长这些时间还老问我,为何你学堂内的泥腿子也配习武,这不就等于在学武上泥腿子和富商豪门平等了,孟师傅,你觉得这合理吗?快别让我的徒儿们笑掉大牙了。”
碧老头身后几十个衣服款式、料子稍好的少年们哈哈笑起来,他们见碧老头逞威风,而孟百川并未动怒,还以为是学堂的人怕了他们。
碧老头道:“你的武馆徒弟学武,至少每月要支付你三两银子。”
孟百川扫过他们一眼,微微叹气。“碧先生,你这个要求我也不能满足。人想要学习本事,是好事,我等既然身怀高深武功,为何不成全这些人向上之心。”
一个士兵一个月也未必能赚到二两银子,没有贪污的话,士兵的收入基本在当地属于中等偏上,碧老头要他每月收徒三两银子,本质上就是要排除穷苦人能接触真正的武学。
碧老头继续假装没听见,道:“第三,我要你学堂内一半学生跟我,补偿我武馆徒弟被打的损失。”
“第四,你不能轻易教授徒弟,太过高深的武功,比如长拳,就必须先考核徒弟品行三到五年,才能考虑教导,之前可以先教一些简单套路,好好打打基础……”
孟百川突然打断他,对身边的成春安道:“我渴了,给我倒一杯茶水。”
孟百川特地强调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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