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批从成欢驿溃败下来的清军,是聂士成带领的亲兵卫队,负责断后的果珲罡、左钢、阿满和随军武备学生兵边打边撤。多亏撤离时天色已经大晚,乌云遮日视线不好。倭兵追了一会儿,害怕又中埋伏不敢深入,聂士成等一干败将才得以退回公州。
公州城里已经一片大乱。兵勇们搬运器械粮草,装车码垛,人喊马嘶混乱不堪。最后一批撤回来的前线溃败将士一边被安排吃饭一边接受新的任务,餐后立即布防公州,放出三里警戒哨。
叶志超大营烛光昏暗,叶志超和聂士成二人刚刚谈妥后撤平壤的事,又开始了唇枪舌战。聂士成不无感慨的说:“此次兵败我忽视了敌人的两路进攻,倭寇竟然从不可通行的小道绕到我们背后。”叶志超却不以为然,他说:“你说的不是关键所在,敌军三万之众,你即使在月峰山部署了火炮,恐怕也难逃败北。”聂士成非常不满,抢白他说:“哪里有三万倭兵?无稽之谈。”
“我派副将随你去阵前实勘,你亲口说倭兵有三万多啊。这可是人证物证具在。”叶志超反驳,接着他灼灼逼人:“怎么又反悔了。”这句话戳到聂士成痛处,他拂袖而起励声说道:“你让副将拿着奏报给我看,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敌军三万,当着众将士的面,我怎么反驳你。说你大错特错,让大家看我们将帅不和的笑话。处于维护大帅的威望,我只好违心的同意。”叶志超狡黠地一笑:“我也是好意,敌强我弱,就是败了也能减轻我们的责任,万一取胜岂不是更说明你我的雄才大略。”
“我却问你,倭兵三万之说,可有根据?还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聂士成追问。“此等军国大事,岂可我一人妄言,这是内部绝密情报,天机不可泄露。”叶志超煞有介事一脸严肃的回答。他忽然反问道“你三番五次的问这件事,如此敏感是何用意?”聂士成不受威胁,正然回道:“非是我特别在意,实在是关系军心士气,战争胜负以及你我前程,再大些将影响到你我生家性命。能不关切吗?”
听到这里,叶志超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他也怕眼前这位倔驴再犟下去,不知捅出什么篓子,便神神秘秘压低声音说:“这是京城一家王府传来的消息,据说来自日本东京我们的卧底,岂容随便质疑。”此言一出,聂士成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京城一家王府有一专管机要外事的机构。僵持片刻,叶志超略显得意的说:“敌人是我等的几倍,海路已经断绝,增援无望,败退就是定局。”
“既然如此,你明知敌强我弱,还坚持分兵牙山,屯驻公州,成欢驿可用之兵不足三千,不败何也?”聂士成口直心快直言不讳。“你指挥无方调度失误,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叶志超怒气冲冲进了寝帐,聂士成忿忿不平也退了出去。
次日天不亮,叶志超督促先头部队,押解着一批军需辎重率先开拔,急匆匆赶往平壤。按照昨天晚上商议的决定,聂士成留下收尾断后,处理伤员的善后事宜。一早,聂士成刚端起饭碗,一名探马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还没等探马报告,果珲罡和左钢前后脚跟了进来,他们几乎是一口同声的报告:“倭兵前哨人马已经距离公州城不足五里。”
聂士成听罢顾不得吃饭,提刀上马前往校军场,一边走一边吩咐身后的果珲罡,立即点齐本部兵勇出城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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