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鹞子山阵地正面受到倭兵攻击,双方对射互有伤亡,几个营垒均多次被倭兵攻入又被兵勇打退。正在紧要关头,东甲营垒的右侧山坡爬上来一小队倭兵,直插营垒侧后方。左光启立即组织反击,匆忙中他被一颗流弹击中左臂血流不止。左小尕赶来,带人拼死搏杀保护左光启,但倭兵人多势众,清军力战不支。营垒内的清军兵勇多人负伤倒下,危急时刻左光启当机立断,命令部下放弃阵地,立即转移到临近的东乙营垒。

东乙营垒同样面临倭兵的猛烈攻势,已经多人重伤倒下。此刻看见左光启带人支援喜出望外,大家顿时士气大增。然而倭兵满山遍野激烈程度有增无减,左光启叫附近几个哨官聚拢过来。他说:“我们已经丢失一个营垒,面前的倭兵至少有几千人之多,城里的援军一时也难以支援,看起来我们是守不住了,我们只能撤回城去。但是告诉弟兄们一定要听从指挥,有序撤离,切莫惊慌失措,决不能被敌人兜着屁股打。”原来,东乙营垒旁边也有一条秘密通道,直接通向城门附近。左光启安排剩下的三个营垒兵勇交替掩护撤出阵地,顺序经由秘密通道转移回城。

此时奉军将领左宝贵正在牡丹台与敌苦战,得知鹞子山告急的消息,即刻调集自己的亲兵卫队飞驰支援。他们刚到玄武门时却被守门清军拦下,守护城门的官员说,城外倭兵进攻战事吃紧,不能开门,除非有叶大帅的将令。急的左将军嗷嗷大叫,火速派人快马飞报叶大帅请令。此时叶志超也得到城北山顶的十万火急,已经又有一座营垒被倭兵占领。叶志超站在中军大帐呆呆的发愣,一言不发。报信的军士十分无奈,只得再报一遍:“左宝贵将军请大帅示下,出城增援鹞子山。”叶志超依然如故,好像一尊木雕戳在那里。恰巧聂士成赶来,听说此事,又看见叶志超如此表现,便大喝一声:“大帅,城北山顶吃紧,快发兵增援吧!”这一声断喝,使得叶志超如梦惊醒,连连说道:“啊,啊!快,快!”

报信的军士仍在躬身请令,听到如此几个字,一时不知是何意思,只好用眼瞟向聂总兵。聂士成和叶志超共事时间较长,已经摸透这位叶大帅的脾气秉性,凡到危急关头无计可施,便会呆呆的发愣,如此情形聂士成已经经历了不是一次。所以他便果断命令:“快请左大人火速增援,不得有误。”报信军士听罢,急忙退出飞奔上马直奔北门传令。

正当玄武门城楼打开一扇小门,左宝贵的亲兵卫队准备出城之时,从城外如潮水一般涌来一群丢盔卸甲的清军兵勇,他们是刚刚从鹞子山阵地溃散回来的。左宝贵一看便知,城北山顶的阵地已经失陷了。他命人拽住一个兵勇问:“你们左管带呢?”那个兵勇磕磕绊绊的说:“左,左管带受伤了,他的亲兵抬着他在后边呢。”

这时,只见有四五个兵勇抬着一副门板,将左管带抬了过来,门板一侧还在滴滴答答的淌着血。左宝贵紧走几步,扶住门板连声呼叫左管带的名字,好一会儿左光启才睁开眼,说了一句:“大人,标下战败了,不,不该撤走火炮啊!”接着左管带又昏了过去。左宝贵命人抬走左光启,一扭脸忍不住失声痛哭。

当晚,叶志超见城北形势危急,鹞子山阵地丢失,即刻召集四大军主帅紧急磋商。会上叶志超不再吞吞吐吐,将自己多日思虑的想法合盘托出。他说:“敌人乘胜大至,锋芒正锐,我军弹药不齐,地势不熟,不如各整队伍暂退叆州,养精蓄锐,以图后举。”此言一出诸将哗然,大家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奉军统领左宝贵拍案而起,义愤填膺,他痛斥道:“敌人悬军长驱,正宜出奇痛击,使只轮弗返,不敢窥觎中原。朝廷设机器,养军兵,每岁靡金钱数十万,正为今日耳。若不战而退,何以对朝鲜而报国家哉?大丈夫建业立功,在此一举!至成败利钝,不遑计也。”他慷慨陈词,怒色形面,恳望叶志超收回不当之言,率领全军上下“同心合力,共济时艰”。叶志超嘿嘿冷笑几声,极力驳斥道:“此刻乃我大清将士生死危难之际,退一步保全我精锐良将,东山再起徐徐图之。逞一时之勇全军受累,何益于家国,何颜于先人,奉劝不要涉无谓之险,为一己之利。”

左宝贵并非莽夫,早已经听出叶志超嘲讽之音,略带不解的问:“大帅何出此言,什么叫一己之私?你把话说清楚。”叶志超直言不讳答道:“还要挑明了吗?为什么鹞子山失陷,明知不可守,却坚持不撤,结果是损兵折将。岂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左宝贵轻蔑一笑:“还不是有人撤走我的十几门火炮,否则怎么会遭此不幸。”

坐在左宝贵旁边的卫汝贵一听此言,甚是不解。他问:“会有这等掣肘之事?”左宝贵接着说:“此战岂止掣肘,简直是伤我一臂,城北山顶高地落入敌手,倭兵居高临下俯视玄武门,岂不危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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