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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掉到了底层的冷却液排放池,那里的条件很极限,OT的人应该难以脱身,这些游民估计会把这里闹个底朝天。我们顾不了那么多,比尔已经把大部分机密文件和档案在昨天传回了公司总部,要真有人看上那些东西估计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我们现在需要从装卸区的后面那个仓库里找到那条特殊辅助管道的入口,不过我记的没错的话,那里应该安排很多战术机器人以及最恐怖的存在——二号机型帕皮,我反正是害怕机器狗,它们的感知系统反复增强过,是个难关。由于这条通道一般情况下都在运输保密物件,所以安保措施比研究区要严密得多。

老女人解释的功夫,两人已经绕到了装卸区后面的仓库位置,在外面还躲着几个工人,看到从外边赶来的两人,他们可吓了一跳。

女人和他们沟通了一会,随后又通过信息告知贝多芬。

设施的电力系统遭到了破坏,升降梯都停止运行了,导致他们被困在了这里。

仓库内的机器人已经被激活,之前有人想躲进去,只身前往了内部观察情况,却迟迟没有再回来,他们推测可能是被机器人误杀在里面了。

老女人看着贝多芬的眼睛,若有所思,随后便给他发了消息:只能硬闯了。

里面的机器人大多是都是轻型的声波机器人,这些机器人对声音极度敏感,所以进去得要小心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而二号型帕皮比绿洲警务的帕皮要更加危险,继承了敏锐的洞察能力以外,尖牙替换了微型导弹,它们的攻击侧重点变成了近范围撕咬,强大的下颚增强,让咬合力足以瞬间咬断人类的大腿骨骼。

难道你不应该关心一下你自己吗?这么大年纪遇到问题该怎么跑?

老女人苦笑一下,摇摇头,缓缓补充了一条信息:我不会跟你去了,后面的路你得自己走。

那你不是要回去吗?

我当然会回去,但是看样子并不是现在……

贝多芬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拿起枪,打开了仓库角落里的那扇虚掩着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的照明系统已经瘫痪,甚至连应急照明灯都亮不起来了。没等他深入,轻微震动从他后方传来,猝不及防之下他只得迅速蹲下来摸索着躲到旁边存放材料的货物柜下面。

只见一直头顶冒着黄光的犬型机器从身旁经过,那嘴上的尖齿即便是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还是散发着亮眼的冰冷光泽。

它似乎是在闻什么?就像普通的狗一样。

贝多芬发现了这怪异之处,一旁的左手像是有了想法一样,自己颤抖了起来。

他沾到了什么东西,放过鼻下一闻,鲜血的味道让他坐立难安……

黑暗中像是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贝多芬的肩膀,十分用力,死死挪不开,压抑,无助,他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描述。

贝多芬尝试打开端口的夜视功能,系统却一直报错,角膜上显示也是出现了些故障,总是一块白色的矩形忽闪忽现——真是这闪烁的白色矩形,贝多芬才勉强在黑暗中分辨出自己的大概位置。

而在自己旁边,同样是在货架下,有一团黑球,圆乎乎的但还是辨别不出是什么东西。

没过一秒,刚刚从旁边经过的帕皮已经绕道了黑球那边,头顶的光变成了暗红色,它咬住了那团黑球,黑球也随之蠕动起来……

远处,更猛烈的震动向贝多芬所在的位置靠近,他知道要出大事了。

红色的光照亮了整片货架,悄悄溜到隔壁货架顶部的贝多芬才发现了那黑球的悲惨面目——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门外工人说的那个溜进来的人,显然他没能离开也没能回去,失去了四肢的他表情狰狞,就如地狱里的冤魂一样,贝多芬虽然听不见他的哀嚎,但是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久久回荡在胸腔里。

那家伙也许是运气相较而言差了一些,至少贝多芬是这样觉得的,借着那片红光,贝多芬模糊地看到了掩盖在一排排货架后的那个小型管道入口。

不过在入口旁边,似乎还陈列了些一模一样的奇怪设施——像立着的棺材一样,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些鹰嘴豆大的指示灯。

趁着那些帕皮还停留在黑球那边,贝多芬踩着货架直接向管道口那边过去。

途中贝多芬又收到了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老女人再次发来的信息:刚才我到了监控室,重置了轻型声波机器人的程序,它们现在会暂停活动一段时间,停留在充电仓内,但是你可不要放松警惕,当动静太大它们仍然会被唤醒。

贝多芬可耐不住性子,直接回复道:我根本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怎么知道有多大动静?

又间隔了一段时间,电子角膜的角落处弹出了老女人孤零零的信息通知——不好意思,抱歉……

贝多芬已经来到了管道口边,这里被一具具钢铁尸体包裹着,简直密不透风,虽然和老女人是那么回复的,但是他自己也有数,这里可闹不了什么玩笑。

然而管道口的门是上了锁的,贝多芬还没有询问她,老女人自己便是回答:我能看见,现在还在解码中,进度条比较慢,这该死的程序已经过时了,算法已经赶不上他们的最新技术了。

使用的通用型破解器吗?为什么你会有这个?

为什么?难道看着你死吗?

为什么不呢?

好在没给老女人问出点病来,她通知道:如果有吐槽的功夫,你大可注意一下身后闻着味来的二号型帕皮,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似乎已经开始在寻找你了。

这一番话使贝多芬回想起自己刚才沾了鲜血的手……该死,他暂时还不能在这边迎战那些死狗,一旦在这边打起来,这些废铜烂铁得活过来,到时候别说成为肉球了,估计连骨头都成粉末了。

他再次爬上了货架,大脑开始运转,但是就像瘦马拉车一样,思考总是跟不上步调,时间紧迫,索性抛弃大脑,让脊柱的神经中枢来做出决定,他有自信,自己这副磨练了这么长时间的敏锐作战反射神经,打这些臭狗子还是有点优势的。

枪握在手,黑暗中视觉的作用不大,听觉又瘫痪,难上加难,看来得使用别的手段来确定帕皮的位置。

不对,贝多芬注意到了自己犯了一个错——他完全可以依靠这些帕皮本身来迎击,毕竟自己处于了弱势,为什么不干脆就让对方更强势一些呢?

听上去确实是一个有风险的方法,但是自己战斗的直觉告诉他,示弱就是一次完美的进攻!

一股强风袭来,利齿在空气中磨擦作响,宛如无数发子弹朝他射来。

过山车的齿轮开始转动,轨道嘶嘶作响,车身摇晃,让人分不清是世界在抖还是自己在抖,不知不觉间过山车已经爬上了高坡,在掠过顶峰之际,生物电钻到了神经末梢处,虽然听不见任何声响,但是贝多芬的口里却是默念起一段有节奏的旋律。

在左边,是11点方向……在右边,三点钟方向……

不知道躲了多长时间,黑暗的躁动停止了,贝多芬把上衣脱得干净,汗水不停地分泌,此时他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模样,舌头舔了舔嘴角,方才放松了一些。

他回头看了眼管道口,红光之下,轻型机器人并没有被激活,老女人告诉他,门马上就能解锁。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躲一会自己很快就会力竭,被狗吃成骨头一堆。他解除了火力限制,对扑上来的帕皮开枪打退……

门边的轻型机器人也是直接动了起来,不过贝多芬已经跑进了管道口里,那些机器人不罢休竟然也想进来抓他。贝多芬朝它们开火,发现这些子弹竟然会被弹开,狭小的空间里弹射了一番,差点直击他的胸腔。

声波机器人也是直接蓄能攻击了上来,但是打在了管道口上,它们不停攻击,没办法,贝多芬硬生生挨了一炮,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导到了大脑,他拼了命地往前爬,直到双眼完全看不见那群恶心的机器人。

三天后。

义体大夫把沾着血的手术钳子放进消毒处理槽里,剥了一层白色的皮,哦,是手套。大夫走出了视线,又回来,把一盒药放在了手术台的推车上,叮嘱道:“这个新义体会稍微有些排异反应,吃点药挺挺就行,我还是那句话,药可以报销,义体不便宜,你得去前台支付。”

贝多芬还沉浸在可以被感知到的声音里,望着头顶摇晃的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新的耳神经通道尝尝有些许沙沙的声响萦绕不散。

“呵呵,不是我说啊,大兄弟,好好的兵不当,怎么来地上了?”大夫挺着挂满赘肉的肚子,一边吃着盒饭一边问。

“是啊,我也是蠢到家了……”

他口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还是忍不住笑了两下:“一定又是‘全他妈都是任务’这句话吧,我说的对吧。”

“是的,”贝多芬艰难地坐起身子,看到了自己新安装的小腿义体,长叹一口气:“要不是科技发展这么快,我这下又是聋子又是瘸子的,都不知道怎么活了。”

“对,是这个理,但是我告诉你,兄弟绝对不会免你这几个钱的。”很明显,贝多芬看出来这大夫在开玩笑。

“没钱,我的户头都被削没了。”

“又来?少找借口了,咱们那会读的军校,就数你条件好点,”大夫把碗放下,继续说:“我当时要不是查出来有糖尿病,进了OPD(绿洲警务),估计现在也能有些名头……你他妈不是特种部队吗,光一次镇压行动就可以拿别人幸幸苦苦几个月工资同等的补贴。”

“说是这么说,被削了就是被削了……嘶,啊。”贝多芬强忍着痛,站了起来,没走一步就失去平衡,得扶着墙走。

“哎呦,要不给你挂个住院号吧啊?省得你反复来。”

“喜欢狗叫?老老实实去上你的班,我……我先走了,账单直接发我,我有钱立马还。”

“嗯,可别拖久了啊。”

繁华都市,天空中不时飘过一些发着蓝光的桂花花瓣,听说桂花在以前的中国非常常见,味道很香。赶上了秋天的花季,然而这片天却闻不见任何沁人心脾的花香,只有尾气铁锈,柏油水泥,塑料黑烟的臭味,若仔细看,这些花瓣甚至都是全息投影。

桂花,听小西说过,她的师傅曾经最爱的茶便是桂花乌龙,这种茶芳香四溢,味微甜,茶意足,适合醒神和集中注意。

花都,可以说是绿洲的网红地点,这片区域十分繁荣,商业街遍布,到哪呢哪都能形成热点,媒体,金融贸易,服务业,各种各样的经济形式都在这体现得淋漓尽致。

也就是前段时间,花都一条华人街火了,网红和一些大咖人士推广了中国的传统花茶,导致花都现在不管是那条小街巷子里都开着茶饮店——实实在在卖传统茶的很少,都是些蹭热度的什么英国红茶,美式肉桂茶,等等。

贝多芬看着一个捧着外带茶饮的男人,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从宋小西那喝到茶的时候。真是有够奇怪,这东西入口这么难喝,但是却让人老是念念不忘。

拿着茶饮的男人接到了从旁边商场出来的妻子和儿女,脸上挂起了笑容。

“好吧,已经跑路了,也就没必要过得太紧张了,想想怎么搞钱吧……”

昨天他已经把女儿被OT科技于法外之地杀了的消息告诉给了“德里克·文斯莫克”老头,今天已经收到了回信,可是并不是那老头自己发来的,而是中途的转接员,他居然告诉贝多芬信息需要进一步核实,需要7个工作日左右才能继续上报……荒唐!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通知里有一条没有读过的信息,来自老女人。

实在抱歉,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并没有删除你太多的记忆,这件事情瞒不了太久,如果你已经成功回到了城里,祝贺你——D,补充:关于你之前问的问题,救你的原因可能只是单纯的,我害怕了,你知道的,我明白失忆有多痛苦。

贝多芬对“D”没有多少印象,他单纯地只是觉得自己比较幸运罢了。走到石墩边,踢开一个破易拉罐,望向坡下的城市景象菲菲——除开这些霓虹事物,贝多芬看见了自己最讨厌的广告,在巡回的飞艇显示器上。他本身是很喜欢各种天上飞的载具,想叛逆着自由自在地飞,已经是他唯一能抗争这个世界的手段,可惜那该死的电子屏幕却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那无聊至极,产自世界上最愚蠢企业——“香肠卷厂”的“黄豆人”广告。

一个黄豆大小的所谓油墨风卡通角色,吹着口哨一直重复着唱“香肠卷,炸面糊,炸肠,无敌美味,一级棒。”接着就是一群黄豆人跟着唱,最后他妈的神来之笔,一个超级巨大的擀面杖压压下来,这些黄豆一个个全部被压进了一根肉肠里——他们的新口味,“黄豆肉肠”。

也不知道这香肠卷厂发了什么神经,电视上到处插播这广告,本来在黑雾岛就看不了什么节目,老是能精准卡在“马上回来”这个节骨眼上。

看着车水马龙,贝多芬想起来了一个干洗车行的老朋友,似乎也住在花都,看来有必要去翻一下通讯录了。

“喂,你好?”一个陌生的女人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想找‘罗伯特’,他在吗?”

女人显得有些不耐烦,说:“这又不私人电话,怎么老是打过来?”

“什么意思?我之前一直打这个电话还发过信息……怎么,难道这不是他的电话吗?”

“你一定是疯了,这是一个旅馆的前台电话,不是什么罗伯特,什么罗欧特,只有一个还在听你废话的女人,而且我告诉你,这里也没有罗伯特这个顾客住这!”

“什么?等等,请你稍微等一下,我查个通话记录……”贝多芬迅速翻找了一下自己与罗伯特的通话记录,他记得在不久之前一次花都镇压行动前,他还和罗伯特用这个号码沟通过,“你好,没挂断吧。”

对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和用力吸饮料的声音,过了很久,女人才应答道:“赶紧说吧,我这边也有顾客等着呢。”

“好的,我在两周前,与他通过话,你有没有印象有什么人借用过电话呢?”

“两周前?是周几?”

“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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