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很漫长,漫长到能够让我想很多事情,我躺在看守所拥挤的通铺上,虽然拥挤,但也暖和。
不知不觉的我已经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梦到了父母,梦到了老婆,梦到了自由……
正在感受着自由和家的温暖时,熟睡中的我被一双大手抱着脑袋左右摇晃。
一直担惊受怕,在监室里本就有戒备心的我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摇晃脑袋,我猛的惊醒过来:“干什么呢!”
我本来以为抱着我脑袋的是黄马甲,他要对我图谋不轨,但是睁开眼睛我才发现,抱着我脑袋摇晃的人是穿着蓝马甲的老墨。
老墨听到我的叫声,他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十二点了,轮到你起床值岗了。”
被老墨用这种方式扰了美梦,我心里虽然不爽,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谁让这里是看守所,谁让我值的是十二点到两点的岗。
我使劲睁了睁还没睡够的眼睛,见和我一起值岗的叫王拴的那个人已经起床了,我也连忙穿上外套,走下床铺去茅厕里尿过尿后,接过了老墨头上的帽子。
关押的这两天我发现了,监室里说是每天二十四小时轮流值岗,其实有本事的人值的都是白天,没本事的人才值夜里。
这是我进入监室第一次值夜岗,和我一起值岗的王拴戴上值班帽,站在值岗位上就闭上了眼睛,然而“业务”不熟的我,眼睛瞪的却像牛蛋一样。
站在值岗位上,我心里不断重复着杜正刚告诉我的值岗职责:防火、防盗、防自杀、防他杀和防逃跑。
我心想,这些事情穿蓝马甲的小刑期犯人肯定不会干,所以我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正在睡觉的黄马甲,脑袋里更是幻想着他起床行凶,我该如何应对的画面。
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我值岗的这个时间段,除了偶尔有人起床上厕所以外,其余时间大家睡地就像死猪一样,谁都没有起床,更别提行凶了。
看到王拴时不时的会去晃动那些打呼噜人的脑袋,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夜里值班防这个防那个是假的,防打呼噜说梦话才是真的。
夜里值岗非常无聊,我万分煎熬的站了两个小时,终于熬到凌晨两点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去摇晃老胡的脑袋,生怕换岗的时候把别人给吵醒了。
我摇醒了老胡,王拴晃醒了周洋,他们两个接过帽子后,我钻进了老胡的被窝,王拴躺进了周洋的被窝,我们接着睡了起觉。
一夜过后,一切照旧,虽然半夜值了两个小时的岗,但是起床之后也没有感觉特别的困。
从风场洗漱完回到监室,吃早饭的时候张文举嚷嚷道:“报告生哥,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昨天晚上我储物洞里的火腿肠丢了两根!”
张文举说完,我心想:坏了!这明显是夜里值班人员的防盗工作没有做好,值班章程里说的防盗,不就是防的这个吗?
果不其然,张文举报告完,柳浮生就愤怒的吼道:“昨天晚上十点以后值岗的人都给我站起来!”
听到柳浮生的话,我和昨天晚上十点以后值岗的五保户们一起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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