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午休时间看守所里是很安静的,我躺在床铺上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监室外却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说话声。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老实点,能走就自己走,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伴随着几声训斥,监室外还有几个人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有三四个人。
就在这时,柳浮生用半睡半醒的语气嘟囔一句:“外面吵什么呢,就算是枪毙死刑犯,也不应该选在中午睡觉的时候吧!”
“枪毙死刑犯是在早上,这时候外面吵闹,我看八成是抓到犯罪团伙了……”
就在肖战豪接过柳浮生的话茬时,那急促的脚步声在我们监室门前停止,“哗啦啦”,一阵开锁声过后,我们的监室房门被看守所干部重重的推开。
“进去!他妈的,进了看守所还不老实!”
“我不进,我要检举,我要揭发,派出所刑讯逼供!”
“检举揭发是你的权利,等检察院来提审你的时候随便你检举揭发,但是这个时候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进去,再不老实,我给你关的监室就不是这里了!”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进去,你自己干的什么事难道自己心里没数,还他妈的有脸检举揭发!”
能把干部气的骂人,看来新送来的犯人也不是什么善类,干部把人推进我们监室,“咣咚”一声,他没有说一句话,便锁上了房门。
我被这阵嘈杂声和锁门声吵的格外清醒,不止是我,就连刚才睡着的狱友,他们几乎也已经全部醒了过来,曲大志除外。
我翻个身趴在被窝里,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刚进监室的犯人。
这个人身高大概一米七,体型夯实,一身的腱子肉,他穿着单衣理着寸头,满脸刚长出来的络腮胡让他看上去格外沧桑。
在看清楚他样貌的同时我也惊讶的发现,在他左眉上方的额头上,有一条四五公分长的伤口,伤口里流着血翻着肉,看起来是伤的不浅。
他的脸上布满不太明显的血迹,他一只手抱着军绿色的被子,一只手拿着卫生纸擦拭着伤口,身体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就这么站着,而且还冻的浑身发抖。
柳浮生睡眼惺忪地看他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问道:“你可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外面很热吗,都冻的浑身哆嗦了,还他妈穿这么少。”
柳浮生的问题只是一句开场白,这个犯人不回答也就算了,谁知道他头一扬,一脸骄傲的神情说:
“在警局的时候警察刑讯逼供,他们把我身上的衣服扒了,又把我绑在审讯椅上晾了一夜,刚才送来的时候,保暖衣也没有让我穿。”
听到他的遭遇,柳浮生立刻来了兴趣:“那你的头是怎么回事,也是警察给你打的窟窿吗?”
“是,我的头是警察打的窟窿,我要检举,我要揭发,我没有犯罪,是警察对我刑讯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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