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木原以为表姐很快会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恢复成一个合格的打工人,没想到事情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连几天过去,表姐回来的越来越晚。一开始,宋晚木并没有太在意,毕竟新晋打工人嘛,免不了被当作牛马使,留在公司加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渐渐地,宋晚木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表姐的状态似乎有些糟糕。
每天下班回家的时候,眼眶都红红的,似乎是哭过。问她,她就解释说是回来的路上被沙子迷了眼睛,揉成这样的。这摆明了是个借口;洗碗、洗衣服的时候,洗着洗着就神游天外,木呆呆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再说花一样的年纪,也不花心思打扮自己,每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皱巴巴的T恤去上班,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萎靡和焦虑。
宋晚木不禁有些担心,旁敲侧击了几次,都没有问出什么来。
王海琳知道自己表妹可能看出些什么来,一直在拐弯问自己有没有事情,只是她从小内敛惯了,也没有什么好朋友,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别人述说自己的苦恼。
更别提这一次,自己满心以为在厂子里面交到了好朋友,什么都和她说,好吃的也和她分享,没想到临了,她居然是这么看待我的,不仅认为我是个小偷,还满厂子到处去宣扬。我自己也是蠢啊,当初为什么要去捡啊,不捡不就没事了吗?我怎么这么蠢,这么没用啊。
白痴、垃圾、活在世界上也是浪费粮食、死了算了......
一想到最近早上去上班,碰到的人似乎都在用意味深长的眼光审视自己,王海琳就羞愤欲死,她一边晾着衣服,一边在心里狠狠责骂自己,忍不住一遍遍用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肉,用疼痛来折磨自己。似乎痛的越厉害,自己的心里就越轻松。
“雪下地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倒映在我躺在雪中的伤痕......”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王海琳从裤袋里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爸爸打过来的电话。她迟疑着接通了。
“海琳啊,晚饭和妹妹吃好了吗?”父亲王国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健朗。
“吃好了,今天我们吃了青椒炒蛋和凉拌菜。”王海琳干巴巴地回答道。
“噢噢蛮好的,清清爽爽,是你做的还是妹妹做的呀?”王国冲似乎也是在没话找话。
王海琳一直有个疑惑,是否所有她这个年纪的人和父母打电话都是这样干巴巴,每次都是“吃了吗?”“吃点什么?”“身体怎么样”这些老生常谈的话题,似乎除了这些,再没有什么其他的话可以继续下去。
久而久之,和父母通话似乎成了一件痛苦的需要完成的任务。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他们的思念,但是却又相顾无言,这样的矛盾性真是令人费解又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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