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恶狠狠地看着宋晚木,企图让宋晚木羞愧认错。
只不过他算是打错主意了,别看邓良和郑婷婷两个人被这压抑的气氛以及吴凡阴沉的脸色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像只小鹌鹑一样低着头,生怕被这场暴风雨波及,对宋晚木来说,这种熟悉的眼神攻击她已经在父母那里经历过成百上千回,早已生出了免疫力,此刻还不合时宜地生出几分怀念。
毕竟在她考上大学,卡上还拥有七位数的存款之后,宋新国和王丽珠就再也对她摆过臭脸了,随着年岁渐长,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养育儿子方面,两人都逐渐力不从心,不管是为了以后养老还是希望宋晚木帮忙管教自己的儿子,这对父母都很乖觉地收起了年轻时候说一不二的控制欲,面对宋晚木时小心翼翼,再也不会随便甩脸色。
因此,不管吴凡脸色如何阴沉还是冷嘲热讽给她起外号,宋晚木都只觉得对方是色厉内荏,更何况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错。
根据反内耗理论,只要不是自己的问题,那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宋晚木很是理直气壮地开口:“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什么时候勇于反抗不正当的对待也被看成是挑刺了?说到挑刺,我倒是想问一问您,每天都让我们写病历,帮你代班查房,替您跑腿打饭取外卖,甚至接送你家孩子,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带我们上手术?据我所知,我们其他的同期都进过手术室了,只有我们几个还在琐事里面打转,您作为带教老师,啥重要的都不教的话,干脆改名叫吴不教好了!”
作为背景板的邓良和郑婷婷脸色扭曲,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竭力忍住笑意,哈哈哈,吴不教,这绰号真是太贴切了。别看他们俩一个整天拍吴凡的马屁,一个任劳任怨什么都做,其实心里早就已经不满很久了。
邓良因为马屁拍得好,吴凡看他也比较顺眼,就没给他安排太多事情,最多让他帮忙跑跑腿,或者查查自己论文所需要涉及到的文献资料。郑婷婷可就惨了,因为不懂拒绝,家里经济负担重,天生底气就弱。即使宋晚木之前提醒过有些没必要的杂活能推就推,她还是不敢拒绝吴凡提出的要求,让她打饭就打饭,让她代替值班就值班,最长的一次她连上了30多小时的班,下班的时候脸都青了,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个多小时才缓过气。
此刻听到了宋晚木勇士般的发言,心里别提多痛快了,两人借着摸鼻子挠痒的动作,偷偷给她点了个赞。
说实话,他们不怕苦也不怕累,既然选择了从医这条路,自然早已对之后的艰辛有了心理准备,只是他们以为的艰辛是连做好几场手术,成功医治病人的那种,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像个免费劳动力每天为带教做牛祖马,看不到丝毫的成长。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也许是被戳中了心底的阴暗面,吴凡脸色涨得通红,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宋晚木,显然被气得不轻。
“都在干什么呢?!一个个的做得什么好事,尽让病人看笑话!”也许是几个趴在门外偷听的护士眼看着情势不对,赶紧请来了科里的副主任医师。
副主任医师对吴凡的做派一直很看不上眼,但碍于对方在医院的关系,也犯不上为那些来来去去的规培生出头,便一直保持着睁着眼闭只眼的态度。现在既然有人闹到台面上了,那他也有正当的理由好好说道说道了。
副主任上来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吴医师啊,规培都是你手下的兵,虽然要严格训练,但也不能把人往死里用啊!有些事咱们自己能做的话,就体贴一点自己做吧,这些小年轻也不容易啊!还有手术的事情,该操练的还得操练起来,不然到时候规培三年了,只会在手术室里拉拉勾,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我们山水医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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