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奖励

杨远根乘坐的列车到达福州站之前的半个多小时，环球商贸的包车已经严阵以待，同时列队的还有二十几辆贴着各个公司名称的中巴车。人事部经理带着自己的两个美女属下笑眯眯的等在出站口。杨树根带着队伍走在前面，黄经理一下子还误以为是杨远根，一边伸手要和他握手一边笑嘻嘻的说：“小同志，历害了！看看这些车，都是接你们那里的老乡，和你一同出发的有三百多人呢！”杨树根羞涩的和黄经理握了手，并向大家解释哥哥在后面压阵。当队伍的尽头杨远根挎着背包出现时，黄经理三人目瞪口呆。两个女孩子低声议论着这么像绝对是双胞胎。

之后的事情倒是轻车熟路。人事部的同事负责给大家做入职手续时。黄经理则带着自己的小秘开着公司的黑色牌照的别克商务车负责慰劳杨远根。杨远根的虚荣心似乎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当着老乡的面，保安同志为他开了车门，车子驶出公司大门时左右两边的六名保安行了标准的军礼。到镇里的沙县小吃，黄经理询问了杨远根的喜好之后点了几份精致的拼盘。其实对杨远根来说，有花生酱的拌面就够了，其它的东西也就是能满足一下“秀色可餐”罢了。真正放入口中却是所然无味。也确实是这样，从云贵川一带刚到沿海的人们来说，再美味的食物也就是过过眼瘾，毕竟口味太淡。而且黄经理还表示，沙县小吃里的东西是最接近远根口味的了。如果是连江本土的海鲜远根是无法消受的。

黄经理解决了一部分的人事压力后，也下决心要把杨远根绑在战车上。联合生产部经理，后勤部主任，以及几个车间的大陆主管。提议把杨远根变为脱产干部，直属人事部，专门负责对外招工和对内新员工的培训以及入职和离职等。杨远根的台湾厂长是不愿意的，他说杨远根就是一枚沙滩上的美丽贝壳，海浪冲刷之后现身了大家都想要。谁都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心血。最后是黄经理使出了杀手锏，让自己的女朋友把好闺蜜介绍给厂长做小秘，才让这位台湾老头露出了大金牙。

离开车间的杨远根除了工资有些上调外，最大的好处就是时间相对自由。人事部也像模像样的给了他一个独立办公台。处理入职和辞职等事务的人事部主任像是无意间被排到了杨远根之后。对初入职场的杨远根来说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对久经职场的人事部主任而言却如履簿冰。他知道再不行动就会被踢出去。他还没表示，各个部门的主管为了能得到好用的员工已经私下和杨远根接触起来。没有收买，也没有贿赂。最多的就是谁谁谁请客，被请那某某某领导会说把杨远根也一起请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杨远根如同过河的小卒——已经是车了。高管们常说一句话：最让人猜不透的是杨远根那幽黑的脸皮下不知是喜还是怒，以及下一次招工到底能够招到多少人。

真正让人不解的是，杨远根心中似乎有一杆平定人心的称。无论是对待工作，还是对待工友都显现出极大的热情。哪怕已经是三百多号老乡的带头大哥了除了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其他方面给其他省，市的工友的感觉也如同老乡一般。下了班，他能和老乡一起喝酒，也能和宁夏的小伙下下棋，和安徽的大个子姐姐们啃馒头。随着远根的人气越来越旺，工厂的保安和公寓的内勤人员。看到杨远根出入也会主动的敬礼和开门。

人事部主任来自安徽宿州。娶的媳妇是山东荷泽的。由于加入环球商贸公司比较早，他和他老婆的亲戚们在工厂里差不多都是领班或小组长了，就连工厂的保安，除了队长是本地人外都是他们安徽和山东的。随着杨远根的队伍越来越大，无论是人事部主任本人还是他的亲友们都有快成为光杆司令的感觉。很简单的指令，云南的员工只要说一句“听不懂”就让他们哭笑不得。大家相安无事的时候还好，要是员工之间发生打架，或是员工和保安发生争吵。弱势的一方只有得到杨远根的保证才会善罢甘休。打架的双方不但只能偃旗息鼓还得买好烟发给大家。电影台词中经常有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环球商贸公司围墙内不到一百亩的土地上，杨远根没有刻意，却很自然的拥有了自己的一股势力。他的宗旨是：“有些话，如果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在公司这些话你敢说那你才能说，有的架，如果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个公司这场架你敢打那才能打”。然而，几百号人的素质总是参差不齐，总有一些好战分子。所以打架斗殴的事隔三差五的发生。于是公司又开会决定让杨远根选几个身强体壮并有点文化的老乡进入公司保安队和公寓后勤部。而在生产线上的云南老乡，班组长也找一些头脑灵活的培养成技术员。

当车间的角角落落都有杨远根的一些中坚力量时，杨远根的队伍也壮大到有七百多人，也就是占了员工总数的半壁江山。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的进入环球商贸公司。和杨远根的一项汇款计划有很大关系。杨远根把每一个宿舍分为一个单位。每个月只有一个人寄钱回家，家里最着急用钱的先寄，依次排下去，半年又轮一回。这样一来，每个人除了零用钱之外都寄回了老家，而且，六个人合起来也确实是一笔很可观的钱。每个家庭收到这笔钱都能顶很大用。杨远根还把邮寄的费用控制得好好的。本来去邮局，一百元得花两元。杨远根为大家造了寄钱的花名册，按一百元五毛收取手续费。然后统一存到远根放在家里的邮政储畜的帐户里。发工资后的第二天或第三天，家里人就可以统一到县城拿钱。于是每个月的十一或是十二号，常常有一群穿着朴素的农民在县城邮政储畜的营业厅门口分着至少五千的人民币。不明事理的人还报了警以为是当下流行的“传销”。警察了解了事实真像后，还笑着向报警人解释：“传销只会让你交钱，不会分钱，就是分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在摄像头下分。”县妇女联合会的主席，得知此事后，还特意找了邮政储畜的工作人员给杨远根的母亲提供帮助。并正式的颁发了一个“三八红旗手”给杨远根母亲。做为她这个伟大母亲的奖励。而远在东南的杨远根，公司人事部门除了每招工一人给一百的现金外。还奖了一台“富士通”笔记本电脑。也是这小小的“富士通”又打开了杨远根的另外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