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这道清光渐渐凝实,最终现出身形。
这道人影,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教书先生。只见他宽袍大袖,右手握着一卷书册,左手背在身后,面带疑惑地看着睡着的荀圭。花白的头发只是简单挽了个发髻,插着朴素的木簪子。他就站在那里,一直盯着荀圭看,不时发出“咦?”“怎会如此”的声音。
或许是人影说话声音太大,大黄陡然睁开了眼。它大脑袋一歪,就看见眼前站着一位浑身发光的人,大黄吓得一激灵,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大黄那么大的个子突然起身,直接把荀圭顶起来了,荀圭被大黄带着瞬间站直,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荀圭迷迷糊糊睁开眼,只看见眼前出现一个发光人形,荀圭瞬间清醒,不由得惊呼:“我靠,M78也有人穿越来啦?!”
“说的什么胡话!”人影皱了皱眉说道,“你夜宿荒山破庙,怎么半点戒心也无!”
荀圭定了定神,这才看出,眼前这位和自己打扮差不多,听他说的话是在指责,但语气却很和善。荀圭觉得这人应该没什么恶意,拱手作揖,行完礼才问道:“不知,呃,前辈有何贵干?”
“前辈?”这人一听就生气了,他抬手拿着书,照着荀圭头上就是一下。“你这混账,是哪家书院出来的?怎么连老夫都不认得了?!”
“哎呦!”荀圭惨叫出声,心想这老头手劲儿怎么这么大。不过他也不敢还手,这位毕竟能发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听他说话,搞不好是比较有名的儒门前辈,自己还是小心说话才是。
荀圭揉了揉脑袋,低声细语地说:“学生是出自鹿山书院的。学生今年初才完成学业,如今独自出门游历,恕学生眼拙,没认出来前辈是谁。”
“连老夫也被忘记了吗······”这人摇摇头,然后一挥手,几根木柴就凌空飞到了火塘里,只听他说了一句:“燃!”熄灭的火堆瞬间燃起大火,明亮的光线刹那间铺满了屋子。他看了看荀圭和大黄,嘴一撇说道:“懂不懂尊老爱幼,站一边去!”
荀圭和大黄赶紧走到一边,笔直站好。只见他径直在大黄睡觉的干草堆上盘膝坐下,把手里拿着的书放在腿上,看了看荀圭,说道:“来,磕头吧。”
荀圭一头雾水,满脑子问号,但为了不激怒对方,还是弯腰赔笑道:“前辈,还不知前辈身份,为何要学生磕头······”
话音未落,那人顺手抄起身边的一根棍子,“啪”的一下抽在荀圭腿上,荀圭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那人斥道:“嬉皮笑脸,成何体统!怎么,你们鹿山书院没落至此?派来受老夫传承的人,竟是如此不堪?”
大黄吓了一激灵,嘚嗒嘚哒跑到墙角,缩着身子头埋低。
荀圭正在揉腿,闻言赶紧站好,急忙说:“前辈何必动手,在下是在襁褓中被捡回书院的,这么多年都没出门,实在是不知世事,认不出前辈实属无奈。此次也是学生自己出门游历,不是被派来的,路过此地在此借宿,实属偶然啊前辈!”
那人“嗯?!”的一声又拿起棍子,吓得荀圭身子一震。等了一会儿却没挨打,只见那人缓缓放下棍子,但眼睛却一直盯着荀圭。荀圭也趁机观察这人,只见他浑身冒着清光,但透过清光,还是能看见,这位看面相也就四十岁,但是须发皆白,居然是童颜鹤发,双眼十分明亮。他眉头微皱地端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荀圭小心翼翼地开口:“前辈,不知······”
谁知他突然刷的一下站起,指着荀圭怒斥:“原来是个妖孽!竟敢花言巧语哄骗老夫!”
荀圭吓了一跳,妖孽?在哪儿呢?荀圭赶紧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再回头,却是一个鞋底出现在眼前,荀圭感觉自己半边脸瞬间麻木,接着,就发现自己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轰的一声,荀圭直接撞塌了那早已不堪重负的院门。荀圭赶紧爬起来,暗道一声好险,得亏穿越过来时老天爷加强了体质,不然自己被人一脚踢死也太冤枉了,况且这位是人是鬼还不知道呢!
荀圭看过去,却见那人站在那里,大声说:“儒门士子吃我一脚,早就筋断骨折,你居然安然无恙,果然是妖孽!没想到如今的妖孽,居然可以偷天换日,鱼目混珠!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虽然对方穿的像个儒门中人,但荀圭也怕他接着就是一句“大威天龙”。荀圭赶忙把书院的身份牌拿了出来,举过头顶喊道:“前辈且慢!我有此物可以证明身份!”
那人身子一顿,气势收敛,抬手一招,荀圭手里的身份牌就飞到了他手里。那人仔细查看,看着荀圭,厉声道:“牌子倒是没错,不过,看你未有修为,何以神魂如此凝实,体魄又如何远超常人?”
荀圭心思急转,忙说:“前辈容禀,学生幼时浑浑噩噩,后来有一日突然觉得耳清目明,读书事半功倍,书院教习们都说,我是觉醒了宿慧。前辈所说神魂稳固,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学生体魄,是自小打熬筋骨来的,前辈,难道锻炼身体也有错么?”
那人低头想了想,没有回话。等了一会,他把身份牌扔回给荀圭,说道:“你进来。”
荀圭接过牌子小心放回怀里,挪着步子跟了进去。那人又整理衣服,正襟危坐于草堆上,还是把那本书摆在腿上。看见荀圭进来,他慢慢开口:“你可称呼老夫,琼崖先生。”荀圭忍着痛弯腰施礼:“学生见过琼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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