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军学院门口的文具店,有经典深蓝绿色的HB铅笔。这铅笔上印着几个字“上海中国第一铅笔”或者“中华绘图铅笔”。一盒子抖落下来如果摔断几根,外面是看不出来的。待到你要用它的时候,发现内里的芯断了,我们用这样的铅笔涂答题卡。铅笔断掉的铅芯被抽出来,弄得一手乌黑。如果你把玩这铅笔和橡皮,你知道你的同伴也把玩它。这就是一个民族一种文化的同质性。
这种同质性导致我的同伴经常追求一些标新立异,我也同样。我喜欢在校服上涂鸦按铆钉。班主任很了解这种情况。她是非常了解我的。她愿意了解许多学生。因此深得人心。但在校服上涂鸦和打铆钉显然是违反规定的。我将生锈的铆钉去掉,校服上就留下铁锈痕迹。另一些女孩剪了杀马特的发型。
可爱的我们就这样躺在太阳晒热的草皮上。内心是如此平静。
风霜雨雪天,即是留客天。下雨的时候,走在路边的水泡子上,那溢满了的水非常洁净。和很多内陆城市不同。如果袜子灌湿了,就去水洼里洗干净。路是新修的。水那样透明。
如果激活自己。大气的文字在脑海中浮现:“卑鄙和伟大,恶毒与慈悲,仇恨与热爱,是可以并行不悖在同一颗人心当中的。”来自《月亮与六便士》。
在陆军学院的操场上,夏天的夜色和一轮明月清淡的白皙。这样的气候堪称是亚洲地理的绝佳之地。雨水丰沛,太阳清晰,绿洲腹地,人口稀疏。下雨后地面就迅速地干爽了。空气里的负离子令人大口地呼吸。
“上课偷偷玩手机,老师上来要收我手机。这把马上要晋级。等我先打完你别着急!”拿着黑莓手机的黎超拍着大腿。
在新一代的生活中,“模拟超市”、“模拟法庭”、“义卖”成为模块化的生活。可是这哪里有走着走着上到天桥、遇见红薯摊、买一块香味的橡皮、用皮鞋踩水溅到水花这样具有强烈的现实感。
附近的消失不见了。只有天上的月亮。
当天太热的时候,伙伴们坐在高低床上打争上游。慧慧不声不响可是玩的最好。白珊珊跳起来乐了,将韩蕾按倒在床上。李佳薇不喜欢打牌。她早在外面的草皮上看星星。
夏夜的天文站离乌拉斯台不远。这个台平坦而介于两座山脊之间。昏黄的野菊花在有影子的灯光下吸引了一些悉悉索索的飞虫。这些虫子碰上那捕蝇的蓝色灯光,啪啦啦就烧灼成了一股带有烧烤味道的丙烯酰胺味。蟋蟀在远处吱声。
“你吱一声。”黎超对蟋蟀说。
“吱。”李佳薇淡淡而深刻地回复。
没人看到他俩。这里产生了一些电流的光晕。
这时候万有和穆乐乐闯进这块暗夜的草皮,空气里有一些尴尬。万有大声吆喝:“哈哈哈!调情的!”
穆乐乐跟在万有的身后猥琐嬉笑。他说:“走走,到屋子里去!”黎超感到一种重色轻友的压力,急忙撇下李佳薇,加入了万有穆乐乐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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