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银牙一咬,毅然道:“上次你们把我扔荒郊野外差点丧命,是恩公救了我,不然我早成冤魂了。我认得他的字,错不了。”
苏甜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话语里带出几分对“漠北强盗”的谴责。
也许是她差点被淹死,生了一场重病,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变得勇敢了。
也许是今天拓跋霄脾气温和,不那么吓人。
拓跋霄本就对苏甜心怀愧疚,语气顿时缓和了几分。
怪不得苏甜捧着药方如获至宝,自己误会那位“仙医”了,他救了苏甜的命,应该感谢他才对。
光有药方不行,得有个大夫把药配好熬好。
府医处于被怀疑的状态,拓跋霄想把仙医请来王府当大夫,为苏甜调理身体,她应该会很高兴的。
拓跋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苏甜,却遭到了她的反对。
恩公那样逍遥自在的人,犹如天上的蛟龙,遨游于青山绿水间,岂愿被困在府院之中当笼鸟。
她已成笼中鸟,飞不出漠北王府的包围圈,回不了家乡,可不能再让恩公被困。
拓跋霄明白了苏甜的顾虑,他付下重酬,请仙医来出诊总行吧。
苏甜的寒邪,额吉的头疾,都需要找个好大夫给医治。
拓跋霄打算先不告诉苏甜,悄悄把她恩公请来,给她个惊喜。
他还记得打猎遇到苏甜,把她带回来那天,她在一座小木屋前面晒药,那里应该就是她恩公的住处吧。
他出去安排侍卫赶着马车,拿着酬金,去把仙医请到王府出诊。
拓跋霄离开,苏甜呼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明显松弛了。
阿茹笑笑:“苏姑娘,其实世子爷没那么可怕,他对你挺好的。单说采雪莲为你治病这事儿,别人绝对做不到,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啊。你没看到爷衣服上全是血,胳膊也受伤了。”
苏甜还真没注意,她不敢正眼看拓跋霄。
他都快把她折磨死了,再为她做这些又有什么用?把人杀了再道歉吗,于事无补,她不感激。
阿茹继续说,“其实我们草原男子很简单,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你对他好一分,他回你十分,古道热肠。
男人嘛,就喜欢听好话,你夸他一句,他能高兴半天。你看丹阙侍卫长,你夸他是英雄好汉,他就忘了劳累,乐颠颠去为你办事了。”
阿茹和苏甜同岁,也是及笄年。
包子脸嵌酒窝的小姑娘,用老道的语气说男人怎样怎样,配上灵动的表情,带着几分滑稽可爱。
苏甜被逗乐了:“阿茹姑娘,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阿茹抿嘴笑:“嘻嘻,我知道的多着呢,我在丫鬟堆里长大,常听那些姐姐们说这说那的。
我悄悄告诉你呀,咱们府里喜欢世子爷的丫鬟多着呢,爷都看不上。你是第一个进爷穹庐的丫鬟,爷真的对你很特别,很好哩。”
苏甜不以为然,恶魔世子哪里是对她好,只是把她当解药。
阿茹好心劝道,“爷这种刚烈的大男人,吃软不吃硬,你多顺着他点,多说几句好听的。爷欢喜了,咱当丫鬟的就舒心了。”
苏甜知道这么个理儿,可是让他对恶魔说好听的话,她说不出口,夸他嘛,他也没啥好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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