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丰盛的家宴之后。
众人皆心满意足。
值得一提的是，在整个用餐过程中，东方恒并未提及任何个人的需求或请求。
直到酒过三巡，菜尝五味之后。
冼世枭带着微微的醉意，笑意盈盈地邀请道：“小恒啊，不如去我书房喝杯茶如何？”
东方恒连忙应声答道：“那晚辈就再多打扰世叔片刻！”
“哈哈哈，好啊，婉瑜啊，快把我那最好的茶叶拿出来。”
“知道啦，你们先去吧，我让灵芸再切点水果，一会就给你们送上去。”
“多谢婶母，也谢谢灵芸妹妹。”
东方恒感激地表达谢意。
冼灵芸也小酌了几杯，此刻双颊微微泛红，她连连摆手表示不客气，声音细若蚊蝇。
柳夫人也满面笑容，心中暗道：这位世家公子真是礼貌周到，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要是他能成为我的女婿……那可真是再完美不过了。
待那男子走远后。
柳夫人试探地问：“灵芸，你觉得小恒这孩子给人的印象如何？”
晚餐时，称呼已然改变。
“什么印象？您指什么？”
冼灵芸轻声细语地问道，这不是害羞，而是她惯常的说话方式。
即便是在万药斋惩戒犯大错的学徒小厮时，她也总是这样轻声细语地说：“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哦。”
“你觉得他做我女婿如何？”柳夫人直接问道。
“母亲大人！”
冼灵芸提高了些许音量，但相较于一般女孩，她的声音依旧显得细小。
她娇嗔地回答：“怎么可能第一次见面就谈论这种事情呢？而且，父亲不是常说我们家高攀不起他们吗？我也确实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呢？的确我们不算是门当户对，但我和小恒可都不是那么传统的人，只要人家对你有意，我觉得你完全有机会，如果真有幸高攀，那也是你的福气，我们全家也跟着你沾光呐。”
“你要知道，从前我和你爹为你的婚事操劳，好不容易媒妁介绍了一些人家，有太多意欲上门提亲的却最终对你的厄难毒体望而却步了，而东方世子却丝毫没有排斥嫌弃你的意思啊！还说要为你彻底解决毒体，这可多么难得！”
“我现在是在问你的想法，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还很年轻呢。”
柳夫人一提起她的厄难毒体遭至嫁不出去脸色便低落几分，片刻后，她咬了咬嘴唇，有些胆怯地回答。
“还年轻？都快成黄花大姑娘了！”
柳夫人无语。
冼灵芸没有直接回应，只是轻声说：“我去准备些水果。”
“嘿，这孩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柳夫人稍显无奈。
“妈妈，您快去拿茶叶吧，不然他们要等急了。”冼灵芸提醒道。
“……”
书斋之内。
两人已经交谈了有一段时间。
冼世枭看着东方恒，心中满是喜爱。无论是他的待人接物，还是那温文尔雅的气质，都深得冼世枭的赞赏。
更重要的是，东方恒始终没有提及自己世家嫡长孙的身份，而是始终保持着晚辈的谦逊。
这种谦逊，正是冼世枭最为看重的品质。
借着几分酒意，冼世枭将东方恒视作自己的子侄。
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少了许多客套。
少了客套，自然也就亲近了许多。
“小恒，你此次来北煌，是打算在此经营势力，还是另有打算？”
冼世枭直言不讳地问道。
东方恒也坦率地回答：“不瞒您说，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还未最终决定。”
“此次来北煌，一是为了处理一些私人事务，二是为了探探路，拜访一下各位前辈。您是北煌最有影响力的人物，我自然是要来拜访您的。”
“哈哈哈哈……”冼世枭放声大笑，“你这话说的，什么最有影响力，这话在外面可不能说，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有什么野心呢。而且，北煌的局势很复杂，不是一两个人就能说了算的。”
东方恒微笑着点头表示理解。
冼世枭继续说道：“北煌这地方位于边疆，从古至今就是南来北往，中原大漠的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人际关系也是错综复杂，你根本不知道谁背后有谁支持。有时候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人物，你一旦得罪了他，就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所以如果你想在这里发展，要么依靠家族的力量开路，要么就找个可靠的结盟对象。否则，一旦风浪起，你的船就很容易翻。”
“我明白。”东方恒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没打算完全依靠家族。”
冼世枭好奇地问：“这是为什么？你家族势力庞大，明明可以依靠，却为何要自己在这里寻找结盟对象？难道你和家族闹翻了？”
“那倒没有。”
东方恒解释道，“在京都，我确实依靠了家族的力量，也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势力派别。”
“但久而久之，我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不想走到哪里都被人说，东方恒这个纨绔，不过是靠着家族而已。换做是我，我也能做到他那样。我不希望别人这样看我。”
“呃……呵呵呵……”
冼世枭稍一愣神，随即爆发出欢快的笑声，他指着东方恒，笑声久久不息。
东方恒也跟着笑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冼世枭的直率性格，无需过多掩饰。
坦诚一点反而更得他的欣赏。
越是做作，越会让冼世枭感到不悦。
很快，柳夫人端着上好的茶叶走了进来，看到冼世枭笑得浑身颤动，也不禁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你们俩叔侄在聊什么呢？世枭，好久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了。”
“哈哈，小恒这孩子，挺有意思的。”
冼世枭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赞赏地点了点头。
东方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实话实说，虽然有点矫情，但……就是忍不住。”
“这样挺好的，我就喜欢你这不造作的性格。决定扎根北煌的话，一定要来找我，我虽然年纪大了，但在这地方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感谢世叔的看重。”
东方恒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柳夫人在旁听明白了他们的对话，微笑着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坐在茶几旁，开始煮起了茶。
……
随后的聊天并没有涉及合作的事宜，只是轻松的闲聊。
柳夫人为每人斟上一杯茶后，笑道：“小恒，以后有空就常来家里吃饭吧，跟你世叔喝喝酒、聊聊天。”
“还有你灵芸妹妹，她平时都没什么朋友，一般人也入不了她的眼。但你不一样，你们年纪相仿，你见识又广，有空就多教教她。”
是因为入不了她的眼吗？
还是因为入不了你的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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