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暮的身份有些玄妙,有流言传,他是西国镜苑的叛国公主与蛮人私通下的孩子,是西国极为不耻的存在……但他也是安定王的外甥,叛国公主也是安定王的同胞妹妹。
安定王是一粗人,只会带兵打仗,对于西国人的风言风语从不甚微,况且他常年驻守西疆,也无暇听这风口话,反倒心待他如亲生,视如己出。
十八年里来,潇暮与潇子棠经年相伴成长,情同手足 。
夜临,潇暮潇子棠来到蓬山临边小镇——酒泉。蓬山是九天南境大陆第一仙门宗派,盛名远望。所以临边小镇也是理所应当热闹非凡,档口、酒肆、大路上……到处都是两条腿的人,潇暮愣是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扎拢在了这一块小地方亦可谓壮观。
“人来疯”的潇子棠一路上烦闷,也因这热闹活跃起来,他夹着潇暮就往人群里挤,这要是放在平日里,安定王对他管束居多,可没这热闹凑。
玩累了,因为人太多了,便随机寻了一小店,歇脚,这小店不大,生意倒是异常红火,打眼往里一看,原来小店里面筑了一台子,台上有戏书修士,正要开场,潇子棠最喜这一出,脚也挪不动了,在小店里寻得一空桌,也没等小二来收拾,就坐下去。
“呱嗒呱嗒”悦耳的竹板声歇下后,原先沸闹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身穿术士服,戏书修士的舒缓有致、声情并茂的以异术腾空描绘着一副副栩栩如生奇观异象景观,且不断解说道:
“话说,十八年前,我大南境现世了一百年难得杰修,他自幼天赋异禀,聪慧过人,猎奇加身,又巧得世外高人极乐仙师——真传,习得窥灵造梦之技,感大德于天,离了东吾,自立门户,开山创派——坐落大蓬山,立幡——擎霄宗,设殿——雄起殿,道号九霄。
九霄仙人扶生救世,猎鬼平祟。
他猎鬼巧用窥灵造梦之技,御灵伏鬼,以灵制鬼,百步之内,兵不血刃,可取鬼稽,手段极及高明。
他性情仁义为举,逢乱必现,仗义豪情,很快他便于百家之中大有名气。
各地散修纷纷门前徘徊,求师问道,更甚有受其恩惠者,摇旗扬幡,尊其为无上尊主。
而最值得炙口一论的是,这位无上尊主,九霄仙人,受托北上伏鬼,与北境境王星邻之君大战数日,大败北王,解放了北境。
而心有不甘的丧心病狂的北王,却策划一场惨绝人寰鬼乱。
鬼乱欲有野火乘飓风之势席卷向南方,九天岌岌可危。
就在临危之际,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百家之翘首蓬山宗派,宗首九霄仙人,率先士卒,至北境,猎鬼伏祟数月,力挽狂澜,奈何鬼势汹涌,都不能将其艰克,无奈之下,九霄仙人号百众临渊设陈,将其为谷,葬埋其境,封印沉解,及时止损,才避免了一场九天的浩劫!
此战之胜,广为流传,九霄仙人更是盛名大噪,蓬山派之地位更是于九天首屈一指,不可撼动!”
异术如梦似幻,众人的目光皆停留于尾声中:面戴神武面具,一身衣带飘飘身影伟岸青衫仙人身上,至到他完全消匿于空气中,众之久久回肠。
“好,说得好!”
台下暴喝了个满堂彩,潇子棠也跟着群人击掌扯着嗓子起哄,而潇暮则微蹙着眉头,手摸向胸前的衣襟。
坐了许久也不见人来招呼,潇子棠渴得厉害,刚想拍桌,一个嘴角带毛痣的店小二一个机灵,敢忙转过来,殷勤的擦桌,笑盈盈端着茶壶倒茶赔礼道歉道,“二位公子,对不住,今人实在是太多了,怠慢了各位,请公子们多担待,公子们要打尖还是住店?”
潇暮倒是好脾气,没有责难于他道,“店家,先拿一些贵店特色小菜上来。”
仪表不凡的潇暮发了话,店小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拍须溜马道,“看二位小公子气度不凡,是来蓬山求学的吧!”
潇暮拿着手中的茶杯停顿了一下,道,“哦!小哥好眼力啊!”
店小二指着店内熙熙攘攘的人道,“这不,跟您二位一样全是来蓬山求学的!”
顺着小二目中光视去,二人才惊觉到小店里与此歇脚形形色色之人,身着奇形异服,一看就是从各地各方聚而来的,潇子棠附与潇暮耳边嘀咕道,“老头子,不是说蓬山是一高逼格的仙门大家吗?怎么什么人都收啊?”
潇暮也是甚是惊奇,从西疆一路奔泊而来,可谓路途艰辛,生怕他临时变卦,又吵着不上山,他中肯道,“子棠,不得以貌取人,能上蓬山绝不是泛泛之辈,况且现在也只是初试,不得掉以轻心,既然来了,能不能选上是其次,但多少都要拿个名次,莫要辱了咱西国脸面,不然,舅舅又得念叨了!”
一向就听他话的潇子棠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潇暮不由得吁了一口气,子棠一高兴就要喝酒对着店小二道,“听说酒泉的酒出了名好润喉爽口,把你们店里的最好喝酒都给我拿上来!”
小二一听起了兴头劲,忘乎自我的吹嘘道,“那你您来对地方了,别看我们店小,酒绝不比那些大酒楼差,只有回头客,从无过路人!”
看他吹得那么厉害潇暮潇子棠都不勉有些心动好奇,小二继续道,“我们店离那蓬莱仙山近,水都是沾了仙气的,那酿造出的酒,一个字“绝”,不是我吹牛,我们这百年老字号,就连那昔日蓬山得道仙人——九霄仙人也常常夜半此从蓬山番墙出来喝我们酒!所以我们这酒又叫——“仙人跳”!”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潇暮将信不疑,重复他的话道,““仙人跳”——怎么听,都像是骗人的!不过话说回来,那九霄仙人莫不是戏书人口中的九天救世圣仙??”
小二无比激动眼里闪着狂热道,“可不就是他,所以这时隔十年一次蓬山开山选徒,九天但凡适龄的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里挤。”
子棠则兴奋大喊道,“既然如此,入乡就要随俗,九霄仙人喝过的酒,我就更要尝尝了,给小爷我上五坛!”
这大生意来了,店小二可高兴了,连忙吆喝道,“得了,马上到!”
潇暮想阻止却已来不及,想想就知道,这是店小二夸口之词,九霄仙人如若真如传闻中的那般,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小店喝酒!傻子才会信!
酒上来之后,二人不禁傻了眼,潇子棠拿起桌上的只有巴掌大袖珍酒壶骂咧道,“这是一“坛”,这一点点两三口就没了。”
潇暮也端详桌上这一“坛坛”精致的仙人跳,也深感店家有点黑了,不过这也刚好,喝多误事,子棠又是不知数的人,到那时麻烦也只是他,毕竟来蓬山之前,他也允诺了老舅看好子棠,可不能还没上山就生了事端。宽慰子棠道,“明儿还要上山你就将就着喝吧!”
正当二人,正欲下筷之时,一身穿白色襕衫服,肩膀削薄,模样青秀,眉目颇有几分媚态的男人,神色有些慌张绕到了他们桌前,还未容潇暮潇子棠开口,他就自说自话的挤上子棠身侧,一副自来熟道,“好巧啊!好巧啊!怎么在这里碰到你们!”
潇暮,潇子棠面面相觑,疑惑道,“你谁啊?”
襕衫男拍着胸脯道,“是我呀!是我呀!不记得了,想当年我们还一起打过野兔的!”
潇子棠皱着眉头想了想 ,盯着他这张有些媚的风尘的脸不屑道,“打过野兔……哦!跟我小爷我打野兔人可多了,你那一位?”
男人用力捶了一下他胸口,猝不及防的,潇子棠把嘴里刚咽的酒又给吐了出来,男人连忙胡乱的用手给擦了起来,潇子棠嫌弃道,“…你干嘛啊?多脏啊,你洗手了没,你往那糊啊?…”
而一旁潇暮目光紧盯着男人,江湖中,素闻,总有那么厚颜无耻之辈,假以旧人之情,贯以技俩忽悠行骗,但看他突兀行为,八九不离十,潇暮目凝他俩拉拉扯扯的,察觉潇暮的目光,男人还刻意回眸的朝他笑了笑。
潇暮当即眉头一皱放下手中茶杯,有些激动唤这眼前人道,“……二狗子!”
男人也愣住了,他停下了擦拭的动作,看着眼前的潇暮突的大惊失色,潇暮一语惊醒,潇子棠也发觉了男人是有些面熟,掰过他的肩,转过他的身,端详着他的脸和着装打扮大呼道,“二狗子!还真是二狗子啊!有些年头没见了,你出息了,搁那混呢?…你当年怎么突然离开铁营了,太巧了,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
男人明显有些手无是措的呆怔于原地,看向潇暮亲切如风的面容,子棠的话似乎飘向了远方,眼神也由刚才慌张转为了柔和,但更多的是言语难表的慌张,很快他转过脸逃避着潇暮阔别重缝而喜悦的眼神,狡辩道,“不是,你们认错人吗,我不认识你们!”。
说罢,他匆忙的起了身,匆匆离开了客栈,潇子棠看着他突然性大变脸甚是不解,,欲追上去,却被潇暮拦了下来,潇子棠郁闷道,“他怎么了?刚才还好好跟我们打招呼来着,这么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潇暮看着匆匆离去背影,内心也是五味杂陈自言自语道,“可能真的认错了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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