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梧桐林里,一马车缓缓而行,透过密叶的阳光剪进车窗,摇叶婆娑,斑驳疏影。
倚靠在车窗的打盹的女子,在马车停下后,被一阵微弱窸窣声吵醒。
潇昇本想轻轻拿走她手中还握着的女红,却没想到还是把她吵醒了。
潇昇拿起那丝帕,横竖看了看惊叹道,
“苑,你绣的这两只小鸡倒是挺像模像样的!”
潇景苑鼓着腮帮子娇声道,“这是鸳鸯啊!兄长。”
潇昇又拿起另一条看起来好像是半成品,“那这个……呢?”
潇昇端详着丝帕上那黄丝线可以说是胡乱缠着一起,拢成一巴掌大鼓包的刺绣,潇昇眉毛拧成一疙瘩,这坨屎一样的玩意是什么啊?
潇景苑欣喜道,“这是天丝菊!好看吗?”
潇昇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的好妹妹,这眼珠子就是镶腚缝了也看不出来这是菊。
但为了不打击她难得一时来的兴致,潇昇道,“好看……此菊……此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真不亏是我的妹妹,干啥啥都行,咱吃饭吧!”
潇景苑看着窗外有点眼熟景色问着潇昇,“兄长,我们现在要去哪?”
“东吾。”
她的眼神又扫向一起随行于后的潇暮言朔二人,潇景苑道, “蓬山一起同行的两位道长,我们为何不邀请他同乘?”
潇昇蹙眉道, “我看就没那必要了,你身体不好,尽可能的不要与太多人接触。”
“兄长,此去返回那东吾,不是仙督会,人不是更多。”
潇昇道, “那不一样,那瞎子居心不良!”
“兄长这是何意?”
潇昇一副警惕的表情道, “总之,你别管,离他远点就对了!”
潇昇不情不愿来到潇暮与阿朔二人小憩的树下道, “我妹妹想见你们,为了答谢你们慷慨收留。”
闻言的潇暮连忙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貌。
而横看竖看都觉得潇暮不顺眼的潇昇,又想起了蓬山之时,他扑向潇景苑,又是拉手摸脸的画面,火气也蹭的从心头冒出,潇昇转身揪起潇暮衣襟,不掩其怒意道,
“若不是看在你有仙督会请帖份上,我决不会跟你扯上半点关系!”
阿朔欲上前解救潇暮,却被潇暮摆手示意而默默退了下去。
潇暮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都离谱的很难让人相信,包括他自己,毕竟他来自二十年前。自己朝思暮想亲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潇暮像犯了错小孩一样低垂着脑袋道, “舅……王爷,我没有恶意。”
潇昇道, “你有没有恶意我不知道,但要是你胆敢再靠近我妹妹,我一定宰了你。”
潇暮有些委屈但也诚心诚意道歉道, “那日在蓬山是我失态了。”
潇昇松开潇暮,并警告潇暮道, “我管你是失态还是变态,三尺,你若是胆敢再越矩,我一定要你好看!”
潇暮乖巧点头道, “是,我知道了。”
微风拂起,幕蓠飘摇,透过那其间间隙,可探到潇景苑的容颜。
眉如远山含黛,肤若脂玉,眨眸之间宛若梨棠入秋波,纤纤盈体,姿若芦花,仿佛再来一陈风就能将她吹走。
她朝着潇暮施施而来。
经年病体,她气色看起来就不太好,粉白的嘴唇
更是让她这个娇好的年纪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她一开口,嗓音酥软轻柔,悦耳绵心,仿佛这世间万种柔情皆出于她。
“道长……咳咳咳,怎么有一股子烟味?。”
潇景苑有点难受捂着鼻子道,
潇暮眉头一蹙皱,连忙回身与啊朔交待,道,“灭了,灭了。”
才刚给潇暮点上那烟杆子的阿朔,手一抖给掉地上了,于是他索性一脚将那烟杆子踩土里去了。
东吾高山
坐落于东南栖地,离太阳最近的地方,有两座插云峰山相邻而望,那便是东吾高山,桃系羽族的居身之地,关于桃系羽族,相传他们是羽仙的后人,居高临岩而居,茈邻天际,他们家徽以鹰为代表,寓意俯瞰天下。
三十年前,无人问津,曾被嘲为鸟居部落,三十年后,盛前空望,无人敢小觑。
高山内,麓脚水居中。
桃童恭敬守在门外,直到屋里传来动静,他才敢挪动脚步,推开门,手捧着一青釉色的鸟食罐,于竹帘后露台上荷花池,投放着鱼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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