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不怕死,怕在事不成。
得知刘大山愿随他们同往,贾自厚大喜过望。江湖人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几人畅饮一番刘家腊酒,借着酒劲与胸中意气,便决定当下便出发。等回来之后,再谈天说地,喝酒吃肉未迟。
于是五人各提兵刃,大踏步出了灶房。李素儿出门相送,刘大山嘱咐道:“我和几位兄弟明日便回,记得早些烹些好肉,回来好填肚皮。”
“知道了。”李素儿目光温婉,笑道:“再给你们温几坛好酒。”
贾自厚等笑着谢过,刘大山点了点头,旋即和贾自厚等人,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李素儿在院子口提着灯张望了许久,等连他们依稀的谈笑声都听不见了,这才回头去了宗祠中。
他相信,有老祖宗保佑,丈夫是一定会归来的。
黑石寨的位置甚是隐蔽,但贾自厚曾经去过黑石寨刺杀贼首,知道寨子具体的方位,再加上刘大山这位久居山中的猎户,倒是不虞会迷失方向。五个豪侠结伴而行,胆气甚壮,也不怕这一路上月黑风高。几人上了官道,走了许久,又下了官道,在山中穿行了许久,耗费了足足一夜,终于,在四更天天将亮的时候,看到了前头那一座隐隐有着火光的山头。
刘大山长年住在山中,又得蛮牛大力诀锻体,目力惊人,看出了那隐约是一座建在半山腰上的山寨。山寨仅有一条道路通行,两边皆是陡峭崖壁,唯一的道路上却常有火光,显然有不少的岗哨。
又往前摸近了些,贾自厚挥手叫停了剩余四人,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块地图,吹亮了火折子放在图上照了照。他低声对几人道:“几位兄弟,你们且看,咱们如今所处的地方,便是此处。”他用火折子的屁股,在地图上的某个部位点了点。
“你们看上头,那形如鹰嘴的崖壁,便是这图上的‘鹰嘴崖’。”他示意刀客雷洪接过火折,伸手在夜空中指了指,众人循他手指望去,果然看见那地方的崖壁勾出来了一块,如鹰喙一般。
“此处险要,贼人们必然疏于防范。雷兄弟,你轻功高绝,可从此处爬上山去,伺机摸进寨中,在贼人寨子里四下放火……你可能够做到?”贾自厚安排道。
刘大山仰头去看那崖壁,只觉得崖壁高耸,非人力可攀。心中不由讶异,从此处攀爬上去?这岂是人力能及?
那雷洪却是点了点头,并不推辞,眼中莫名坚毅。贾自厚继续安排道:“剩下三位兄弟,随我去另一处山崖。”
“等雷兄弟放起火来,贼人们必被大火吸引。我们可伺机从另一头摸进寨去,取了那贼首的狗头。”
声东击西,江湖人的计策,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众人郑重点头,刘大山亦是满脸严肃。贾自厚拍拍雷洪的肩膀,道:“雷兄弟,你虽不用去取贼首,但若论危险,属实以你为最。”
“切记不要恋战,莫要陷在了里头。若有为难,明哲保身为先。”
刀客雷洪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只怕此事不成,何惜一命?”
“但贾大侠放心,我会斟酌行事。”
脸上尽是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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