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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吃的隆重但轻松,待到散席,封疆坦言自己前一晚睡太少,有些疲惫,众人便也不多留,在各种“懂且理解”的神色里,叮嘱他“注意休息”,而后告辞离去。

午休时间封疆是不会回卧室的,这一点在青麟学院宿舍共处的时候,辛伊荻便已经了解了,所以只是陪他在书房的沙发上坐着,见他蹙眉似是不舒服的样子,不禁心疼:

“躺着休息会儿吧,应该会舒服一些。”

他也不拒绝,枕在她腿上像只大猫似的一番摩蹭之后,舒服的叹出口长气来,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个惬意的笑。

辛伊荻见状,蓦地有一种上当受骗的觉悟,却也不恼,边轻轻帮他揉着太阳穴,边浅笑着道:

“撒娇学的很快嘛,谁教你的?”

虽然被拆穿了,但他一点羞愧的样子都没有,嘿嘿一笑:

“无师自通。反正你舍不得骂我。”

闻言,辛伊荻陡然无语:当初刚认识他的时候挺正经的,怎么越熟越不要脸了!

也许是怕她真的被恶心到,封疆翻了个身,伸手搂住她的腰把整张脸埋在她暖暖的肚子上,低声道:

“无师自通是真的,有点不舒服也是真的,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很奇怪的,听他这样说,辛伊荻莫名觉得心中猛的一紧,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了一下,但他不说,她便也不问,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享受此刻安逸的宁静。

想起两个小时前这男人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姿态,此刻又倦怠的仿佛小憩的雄狮,有那么一刹那,辛伊荻真想就这样下去,沉沦在雄狮的庇护之下,这扇门之外的纷纷扰扰都不用搭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辛伊荻自己都吓了一跳,旋即自嘲的轻笑出声,虽然只是鼻息之前唏嘘的轻响,封疆却听的清晰,闭着眼呓语般问她道:

“笑什么?”

没想到他没睡着,辛伊荻顺口问道:

“你说……狮子和羊,能共存多久?”

没过脑子的随口一问,不曾想封疆却思考的及其认真,许久才道:

“如果是一只狮子和一只羊,那就要看它们有多喜欢对方。狮子不喜欢羊,会出于天性把它吃掉;羊不喜欢狮子,也会因为恐惧而逃跑。但如果是一群狮子和一只羊……”

话到这里,封疆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然后笑出声来:

“不对,狮群里是不会有羊的。”

冒着傻气的问题却换来他这么认真的回答,辛伊荻不禁莞尔,刚想追问他为什么,宋逸泽却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见到眼前这番温馨到能冒出粉红泡泡的景象,犹豫了片刻,却还是走到二人身边,看着封疆道:

“老大,收到线报,大爷的车到长老院没停,直接往这里来了。”

封疆的眉头陡然一蹙,深吸口气应了声“知道了”,坐起身来看向辛伊荻道:

“说什么来什么,早上你还问我是不是应该先见我的家人,现在不用你去,他自己来了。”

这样说着,他向她伸出手,待她握住了,便紧紧攥着不再放开:

“我爷爷的个性不太讨人喜欢,但是别担心,我给你挡着。”

见辛伊荻点了点头,他于是嘱咐宋逸泽让管家备茶,自己则牵着辛伊荻往门廊下去,不多会儿,黑色轿车便驶进庄园大门,径直停在了门廊下。

车门开启,车上走下的男人年过七旬,全白的头发梳着考究的发型,身形挺括,步伐坚定,气宇轩昂的姿态封疆该是尽数传承了。他脸上的皮肤因衰老不可避免的松弛下垂,但神采依旧意气风发,黑框眼镜后的目光锐利阴鸷,眉宇微蹙,夹着不容驳斥的威严。

这位老者辛伊荻在金鳞会冗长的介绍里看到过,正是封启年,封疆的爷爷,也是金鳞会长老院的掌权人。他在介绍里的照片就很严厉,此刻见到真人,气场比照片上更凌厉了几分。

即便看见封疆在门廊下迎接他,封启年的脸上也未露出半点笑容,冷声道:

“监视我?有这心思不如花在你二爷身上。”

封疆不介怀,却也不示弱,哂笑道:

“我若是不带着伊荻出来接您,您又该说我情报工作做的不到位,连您要来都不知道。”

爷孙俩的对话听不出丝毫亲切,反而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

也许是觉得封疆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封启年停下脚步,目光在封疆身上扫过,然后移到了辛伊荻脸上,锐利的目光凝滞了片刻:

“你…”

“介绍一下,伊荻,您的准孙媳。”

“伊荻…”

重复着这两个字,封启年的眉头蹙的更紧了,辛伊荻在他的目光里读到了疑惑,虽然不明就里,却还是礼貌的道了声“您好”。

这声问好并没有得到封启年的回应,他只是“嗯”了一声,扭头往正厅里去。

辛伊荻没指望这位自己孙子尚且如此严厉的长辈能对自己多客气,但她只觉得封启年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正疑惑着,便听封疆小声关心她:

“没吓到吧?”

“嗯?”辛伊荻醒过神来,扬起笑容摇了摇头:

“我没那么胆小。”

“我爷爷就是这样的人,别往心里去。”

说完便搂着她跟进屋里,到了正厅却见封启年立在沙发前,封疆也没想到他会站着等他们,搂着辛伊荻紧走几步近到跟前:

“您坐啊,站着做什么?”

“云鼎公馆是‘天子’府邸,你的地盘,你不坐,我怎么能坐。”

在中央集权的封建时代,金鳞会的最高领导权专属一人,随着集团发展壮大和时代变迁,一人独裁渐渐不能服众,这才将权利分属三司。只是中央集权的思想根深蒂固,会内依然保有最高决策职位,符合条件的候选人可以自荐或由堂主推荐,会内考核合格者名列“天子录”,唯顺位第一者有资格入主云鼎公馆。

换言之,云鼎公馆不是某个人的宅邸,而是金鳞会领导者的“官邸”。

若这个场景发生在24小时前,辛伊荻一定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其中讲究,但在看过资料以后,辛伊荻能听懂了——老者虽然不提规矩,但字字句句都在给封疆立威,再看他只是在客座落座,然后直勾勾的看着封疆径自在主位上坐下,脸色陡然气的煞白,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拿起茶杯狠狠喝了一大口,放回桌子上的时候不自觉的有些用力。

看着封疆略显得意的笑,辛伊荻只觉得气氛稍不留神就会爆炸,她不想在添一把火,于是走到他身后站着,可他却像执意要把这把火烧的更旺,对她道:

“站着干什么?坐我身旁来。”

不用看也知道,老爷子此刻的脸色一定黑的难看。

“不用了,刚才让你压太久,现在有点抽筋,我站着缓缓。”

分明可以用“枕”字,她却用了“压”,压的姿势就可以有很多种了,多暧昧都不为过。

虽然举止得体,礼貌端庄,没有半点不合规矩,但言语里却将彼此的亲密关系表露无疑,几乎可以说是炫耀,封疆能会意她的画外音,知道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跟自己在并肩作战,笑着道了声:

“好吧,你喜欢怎样都行。”

说着在她手心里深深一吻,握在手心里看向老者:

“您刚回来怎么也不在家休息,下了飞机就往我这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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