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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坪村里若是要论谁最让人头疼,那肯定就是成日里游手好闲的楚二拐子。

前面也说过了,楚二拐子即是幺子,又是男的,占尽天时地利,被楚颐的偏心奶奶惯得是无法无天。

楚颐的爷爷去世得早,这位老来得子的小叔叔就没人管教,他娘老子又换着法子疼,真是溺爱得紧。

这也就算了,偏偏他还有个大靠山,那就是上次楚颐见过的山羊胡子老者,论辈分,楚颐得叫他小叔公,上回一起来的国字脸老者则是二叔公。

小叔公没有儿子,楚二拐子成日往他那里钻,惯会卖乖讨好,所以小叔公把他当儿子一样疼。

这下更是助长他的威风,一有什么事他就拎着东西去找他小叔公,好让他小叔公给做一做主。

前几年他在外边偷鸡摸狗,被主人家逮住了打断腿,若不是小叔公出面,他还得到公堂上走一遭。

他在村子里成日游手好闲,田地里的庄稼也不好好打理,荒草都长的比庄稼高,收粮食时自然收不到什么好粮食,若不是大家看他可怜时不时接济他一下,保准得饿肚子。

二叔公作为他的长辈有心想管教一下他,不是这个护着,就是那个拦着,个个都说打不得,说不得。

气的二叔公脑门都要蹦青筋了,他一辈子行得端,坐得正,勤恳简朴,最见不得这种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天大清早的,二拐子又打他家门前游荡过去,二叔公在门前编箩筐,这小子嘴里咿咿呀呀哼着小曲,手里还拎着个油纸包,好不潇洒。

二叔公没好气的问:“站住,几天没见着,打哪回来的?”

二拐子哪敢说他这几天都偷偷溜到镇上赌钱去了,要是说了,他这位叔公得念叨他几天,要是念叨烦了,保不准就会抄起棍子来揍他一顿。

他爹老子走得早,能护着他的人就只有他娘老子,这位叔公说不准能把他揍个半死。

二叔公问他打哪回来,他扯了个谎:“前天有个朋友告诉我顺泰酒楼招跑腿小二,我就去看看。”

“就你那腿脚,也能当什么跑腿小二?人家要你没?”

二叔公虽然嘴上嫌弃,还是挺希望他这侄子好好找份正经差事干,所以问得挺关心的。

二拐子自然只能说没招上,人家嫌他腿脚不好,这么说还能在他二叔公这卖一波惨,让他不要再念叨了。

果不其然,二叔公一听顺泰酒楼因为他瘸腿不要他,脸上先是有几分对酒楼的怒气,然后又缓和了脸色安慰他:“不要就不要吧,男子汉大丈夫,把家里几亩地侍弄好了还愁吃穿。”

二拐子自然连连答应着,脚底一抹油赶紧溜了。

他走出一段路以后,想到心里压着的事,脸色便不好起来。

这次去镇上赌钱,他娘塞给他的那几两碎银子都被他输了个干净,不光如此,他还倒差那几个赌友些钱,这两天正被催着还钱呢。

这一时间,叫他到哪里去找钱来还?

二拐子边走边想,走到楚颐家院外,忽然闻见一阵奇香,这是楚颐家正在赶着做早上的面包,有时他们回村子里来背面粉,就会直接在家里做好了再拿到好丽来去,以免耽误时间。

二拐子心生好奇,悄悄攀着楚颐家的墙头爬上屋顶,轻轻揭开一片瓦,眯着眼睛往下看。

这事他是做惯了的,所以做的小心,并无人发现,他低头去看时,刚好看到他那位好嫂子从一个怪模怪样做得高高的炉子里,拿出了一炉烤得蓬松柔软的糕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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