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蓠终于答应和我分享他的梦,不过,得先商定好接下来的去处。
现在是顺风,游艇不需要掌控便晃悠悠地向前行进,我们三人和陶烟得空来到甲板,大家围坐一圈。枭哥披着夹克,赤裸的胸膛和腰腹缠满绷带,因为垂着头,大半张脸都被头发挡住了。
“又见面啦!”陶烟率先打破沉默,笑着向药蓠招手。
“谢姑娘救命之恩!”药蓠真诚回应,随后转向枭哥,“就知道咱哥技术一流!”
“谢谢你。”陶烟也笑眼弯弯地向枭哥伸出一只手。
枭哥与她相握,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枭哥害羞了。”药蓠单手托腮。
“说说你们的事吧!”陶烟爽快地看向我们,“有什么我能帮上忙?”
我正要从姐姐离开讲起,药蓠就飞快接了茬:“岛上的疯狗又开始乱咬人了,我们仨正当防卫,结果……”
他双手抱头,往船沿上一靠,仰望碧空:“全被通缉了。”
“这样么?”陶烟蹙眉,“可既便去大陆,通缉令一周之后也会追来。”
“我找二叔解决,”枭哥突然抬眼,神色严肃。
“呃……二叔的办法会不会太简单粗暴?”药蓠歪头质疑。
沉默片刻,枭哥起身,目光炯炯地扫过药蓠和我:“保证不让你们有危险,这段时间……”
他想了想:“先住我的公寓。”
“蛤!”药蓠受惊般向前倾身,“那还不如被二叔关禁闭!”
“赚的钱都用来买书了,只能租那样的。”枭哥冷眼瞥他。
“二叔不接济么?”
“不想让我和同学区别太大。”
“或许你可以少读点……”
“或许你可以少喝点。”枭哥毫不客气地夺下药蓠手中的酒壶。
“喂!”药蓠炸毛。
“……”
看着全程面无表情怼人的枭哥和披头散发耍无赖的药蓠,我和陶烟面面相觑。
“你听懂了么?”陶烟诧异又好奇。
“没有……”我惭愧,随即换了话题,“那你在大陆有去处么?”
“一个亲戚在重庆。”陶烟嘿嘿一笑,“记得有空来玩!”
“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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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船舱已是下午,阳光透过舷窗照进来,在地上留下一排金色亮斑。
枭哥继续躺吊床上休息,我和药蓠就盘腿坐在温暖的亮斑上,药蓠和我说了他的梦。
听他讲完梦里发生的全部,我脑袋里像“呲啦”划过一道雪亮的闪电,张着嘴要说话却迟迟未缓过劲。
“这个梦,重复做过好几次了。”药蓠不明白我震惊的点,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那首诗我都记了下来。”
我一把抢过,草草扫了眼,便从自己的手稿中翻出两张纸,一张是被姐姐写着“Power”、“Tower”和“Treason”的,一张是我梦中那个死刑犯唱的诗。
我把诗递给药蓠,克制住强烈的恐惧和随之而来的好奇,尽管神色肃然,可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我也有一个时常重复的中世纪梦境,梦里,我是一个即将被烧死的诗人,面对行刑者的施暴,一直唱着这首诗,并且……在远处的高塔上,有人弹琴为我伴奏。”
“那诗人后来怎么样了?”已经读完诗的药蓠悚然抬眼。
“行刑者烧了他的诗稿,极度悲愤下瞬间觉醒的异能帮助他挣脱了束缚,他却选择跃入火海。”我回忆着,忽然想起那无数次将我惊醒的灼烧之痛,不由一个哆嗦,垂下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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