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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蓠忽然飞起一脚,一个帮手应声倒地——

“嘭!”黑皮男人被枭哥一拳打中,惨叫一声捂住腮帮子,惊异茫然的眼显然还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从倒地的帮手身上扯下钥匙,麻利地帮枭哥和药蓠解镣铐……未等完事便被人从后面箍住脖子,我抬肘反击,山鬼顺手一刀,另一个帮手“噗通”倒下。

“哗啦啦啦”两人身上的铁链尽数脱落。

药蓠冲上去拎起黑皮男人的头发,不由分说一拳击中他的腹部——

“呕啊……”男人瘫软在地,吐出一包鲜血。

人群早已四散奔逃,待药蓠宣泄完怒火拾起匕首,我们拔腿就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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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使用完的降落伞和褪下的工作服堆在地上,碎玻璃崩得到处都是,任由雨点“噼里啪啦”打湿。

“唰啦!”雨伞撑开,遮住蹲着察看现场的慕凌川。

慕凌川身穿黑色高领毛衣,披着淡灰色飘带风衣,一头银发扎成马尾垂在胸前,戴着副白色手套,身边跟了一队黑衣部下,为他和自己撑伞的是穿黑色紧身背心、背双刀的少年——卢令。

“地下城的局部人工降雨。”慕凌川起身,向抬头张望的卢令解释。

“工作服自带降落伞?”卢令将目光转向现场。

“对,专供给地下城分部的安保人员,毕竟这里不太平。”

话音落处,一名黑衣部下打伞赶来,向慕凌川欠身:“报告川爷,没有居民受伤。”

“知道了。”慕凌川肃然点头。

话音落处,卢令把伞递给他,自己蹲下身,拾起工作服一角闻了闻——

“怎么?”

“接着追踪的话,”卢令抬眼,目光冷峻,“交给我吧。”

“报告川爷,”又一名部下前来,“目标已从奴隶市场逃逸,是否要继续……”

“辛苦你们了,”慕凌川拍打此人的肩,淡淡一笑,“接下来就由我和小卢来做吧!”

“等一下!”穿黑色竖领风衣的男人踏着皮靴走近,脚步稳健,衣摆张开。紧挨着他的,是白色礼服配酒红色衬衫、面带微笑的金发男人。

“言老板,帕修斯大人。”慕凌川敛神躬身。

“计划有变,找到他们通知这座城的公安就好,不许动手。”言翼面对慕凌川。青年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上司。

“这是为分部的安全着想,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言翼耐心解释。

“谁?”慕凌川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这样吧。”言翼语调威严,显然不打算多说。

“凭什么?莫昱就是个废物!另外三个再厉害也不可能敌得过荷枪实弹的我们!”卢令突然大叫,“有什么好……”

“啪!”

话语戛然而止,卢令的脑袋歪向一边,额前乱发散下来,遮住双眼。

慕凌川先是倒吸一口气,随后默默攥拳……

帕修斯收回打了那一巴掌的手,丢掉伞,脱去外套扔给部下,对缓缓摸向红肿脸颊的少年下令:“伤好了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话音落处,卢令“呼”地抡拳,帕修斯侧身闪开,卢令步步紧逼,一招快似一招,帕修斯则避让迂回。雨中,两人拳脚相交,衣衫尽湿,周围不断溅起水花。

“呼!”帕修斯一脚踢中卢令的拳头,卢令忍痛换手,一拳击中帕修斯的脸。

帕修斯踉跄几步,翘起拇指抹去嘴角的血,阴鸷一笑。

卢令咬紧牙关,乘胜追击,紧跑一段纵身跃起,不料帕修斯抬手抓住他两只脚,向后一甩——

“嘭通!”卢令脸贴地摔进水坑。

慕凌川赶忙扔了伞,上前搀扶。

“新人中,你是第一个使我受伤的。”帕修斯俯下身,不无赞许地拍了拍卢令滴淌脏水的脸,“多加练习,你会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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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你带着伤,他根本赢不了。”昏暗喧嚣的酒吧里,言翼兀自摇晃加了冰块的酒。

“年轻人嘛,应该给点儿自信!”帕修斯将礼服外套搭在椅背上,自己咬着衬衣下摆,对二次开裂的伤口进行包扎。

“想把他从凌川身边挖走么?”言翼笑睨向他。

“怎么,你有凌川,我就不能有个心腹?”

“当然可以,不过我可提醒你,烈性犬认定了主人是不会轻易更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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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们终于松开一口气,纷纷滑坐在横贴墙壁的水管上。

这是一个昏暗的老小区,设施陈旧的楼房挤在一起,铁皮棚和杂物堆随处可见,只有路灯和店铺门前的霓虹招牌亮着微光。许是被刚才的追逐场景吓到了,目力所及的店铺不是拉下卷帘就是关上门。

这会儿,才有人小心翼翼从店铺里探出脑袋。

我们脚下的水管离地将近三米,刚才四个人是踩着楼梯似的一块块铁皮棚蹦上来的。

“阿蓠,真是服了你了……”我仰头长叹。

“在吐槽我高超的演技么?”药蓠不无得意。

“害得我当真以为你被折磨傻了。”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我赶忙定了定神。

“我要真傻了,还能从枭哥手上抢刀?”说着,药蓠不禁夸张地揉起小腹,“啧,不是我说呀哥,你那一脚怪狠的……”

“不管别的,至少你想杀死自己的那一瞬不是装的。”枭哥淡淡道。

“枭哥的伤要紧么?”我忍不住轻呼。

“无碍。”枭哥闭上眼,往后靠了靠。

“哎,”药蓠看我,“小昱怎么找到这儿的?”

“说来话长,”我把目光从脚下移开,避免离地高度带来的紧张,“确定在这儿听?”

“那里怎么样?”药蓠指向不远处——

一楼一扇开口的窗户,里面没有灯,紧闭的门上亮有“社区书屋”字牌。

就这样,我们四个抓住竖水管,滑到适当高度,一个接一个悄无声息地翻进窗里。

最后进来的药蓠关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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