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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的表面,人力的开凿处,已经逐渐风化,裂开缝隙。

戴综拔出一块石片,向川流掷去。

石片抛出弧度,在水面上跳跃数次,溅出水花,而后缓缓下沉。

不知道在水流中,直到石片沉入水底,又会漂流多远的距离?

即使抵达水底,又能如何呢?

依旧是水流,依旧是淤泥。

汇入海水的河流,若没有山丘所带来的沟壑,就只有浅浅的河床,窄窄的河港。

水流在地面汇聚起来,湍急或者缓慢地,在时间的伟力下,勾勒出妙曼的弯道。

若是水流变得缓慢,河川逐渐干涸,海水就会漫过河道。

到那时,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戴综注视奔流的河流,手指却指向高空。

他矫揉声调,而故作哀伤地叹息:

“命运,命运,命运与光景凝固在时光与胶片的缝隙。匠人勾勒的光明缝隙中,比一瞬光影更接近永恒的潜影,唐突勾勒出故人的眉目眼神。”

“在不遥远的过去,你的父亲,在我们现在所处的局势阶梯。他也会在深夜时感到哀伤,但还要做出冷漠神情,像仪式,与众多织线人,谋划别无选择的未来光景。”

屈泽川的认知中,道子的权势与暴力令人畏惧,但是当他想要表现出在艺术上的造诣时,只能说他缺乏必要的训练。

戴综总是缺乏时间,或许和他一样,永远都追不上流逝的时光。

屈泽川对戴综作出预示模样的,令人忌讳的言辞。

他说道:“在死亡真正战胜我之前,我有权力相信,我永远也不会失败。”

“过去的永远都不会回来,未来的好像可以追逐,又会快速地变为过去。就像流向深海的河流,即使从天空返回来处,也不是原来的那一滴水。”

“无论如何,包括昨夜在内的一切、一切的过去都会押到未来,为我们做出或有或无的审判。”

“而且你知道,我不想要谈论他。”

屈泽川依旧如此抗拒,戴综无奈挥手。

“这句话有一个定语,虽然这个定语是我强加的,但你也并没有表达否认。”

戴综重复语言。

“昨晚的就是最后一个了,虽然死人比活人更难毁灭,但你还是达成了目的。”

话语再度转向少正明华,这位表现得仿佛总是在不经意间被附身的,尚未确定的故人。

“荒落将玉石的残余施舍与厌憎的僧人,而后剑刺死。若非如此,你或许不会成功,抑或许会失去什么。”戴综只是讨论帷幕之前,而非帷幕之后的内容。

“但是,你确实胜利了,你为什么要把开阳的剑与玉玦赠予他呢?”

屈泽川开始回忆,雨夜中显现的少正明华。

“玉玦是我父亲的遗物,我将其作为标记赠与他。但是感情似乎也并非坚不可摧,即使依靠石刻之类的途径留住光景,也终究会被时间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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