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貌岸然这个词,就是因为郦旷渊这种人诞生的。看他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将桑凌烟抱进自己的寝房,以一种顶礼膜拜的神情,望着床上的少女。骨感修长的手指流连在少女柔嫩绝美的脸庞上,就好像在抚摸一件他心爱的藏品。真是越看越爱,痴迷的闭上眼睛,低下头去,感受少女独有的馨香。
等他闻够时,陶醉的抬起头来,继续端详着少女的脸,眉眼、鼻子、红唇……那红唇太诱人了,娇艳欲滴、芳香阵阵,极力的在邀请他采撷……他缓缓的低下头去,一边欣赏着那绝美的面容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一边抓心挠肝的期待着那美味的触感……这种明明抓心挠肝,又迟迟得不到的感觉,真刺激……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等着他的,还有比这更大的刺激。就在他将要到达他梦中的极乐界,全身都激动得不得了的时候,一双大眼睛像诈尸一样豁然睁开,由于他离得太近,豁然一下装了满眼的眼睛,吓得他心惊肉跳,神魂激荡的豁然抽身,本能的想动手时,却发那自己已动弹不得……
在他抽身那一瞬间,倏地坐起,二指点住郦旷渊印堂的桑凌烟冷笑的望着他,“看你这矬样儿,也不像被什么修为高深的魔物附体了,衣冠禽兽。”
郦旷渊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拼命的试图叫喊,试图挣扎,可终归是徒劳,在强大法力的压制下,最终不得不不甘的合上双眼。
“进来吧。”桑凌烟对着门说,然后,冷月陌穿门而过,走了进来,面色很是不善的看着那衣冠禽兽,估计想把他头拧下来。
“别琢磨了,我还要留着她祈雨的呢。快给我护法,弄完了这里,还得去找颙鸟呢。”
冷月陌忿忿的走到桑凌烟身后,如狼似虎的盯着郦旷渊。有了人护法,桑凌烟安心的一笑,闭上双眼,施展问心术,读取郦旷渊的记忆。人可以骗人,可骗不了自己,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会存在于自己的心里。
人渣!人渣!除了“人渣”两个字,真是找不到更能形容这个禽兽的词来,简直就是玄门之耻!表面上清逸出尘、正气凛然,背地里,却在宗门的地下,修建庞大的地宫,将这庞大的地宫装饰的比皇宫更奢华,地宫中养着无数的美人,看那一个个讨好、谄媚的模样,不是花街柳巷的女子,便是女信徒,当然,应该也不乏被挟迫的,因为从他的角度,看不出来。每天过着奢靡淫乐的日子,不但左拥右抱,醉生梦死,还随意的打杀凌虐这些美人,仿佛他便是人间帝王,掌握着这些人的命运。混蛋,最先看到的,是他日思夜想的!
他在西陵城看上一个卖菜的女子,生得清灵秀丽,他一见就起了色心,连花言巧语都不屑,直接用术法将人迷晕,就如同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重演一遍一般的,将女子得到了手。女子醒来,自是寻死觅活,不肯依从,他便开始扮痴情郎,怎么肉麻怎么讲。怎奈那小女子出身虽市井,但性子却是极为刚烈,花言巧语用尽,皆无法令之臣服,他便递给她一把匕手,要她对着他的心口捅下去,以泄她愤。谁知那女子却突然调转刀锋,向自己捅去。在他的哭喊声中,倒在血泊之中没了气息,死不瞑目的盯着他!
女子断了气,他立刻收起了情深似海、悲痛欲绝,一脸的惋惜,一脸的回味,居然还变态的低下头,去舔女子伤口上流出来的血,还极为享受,仿佛那是无上的美味,看得她一阵阵的泛恶心。
不行,不能再这样一一看下去,这个死变态!
她刨开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一直往下挖,终于有了他与那个王郡首在一起的画面。这两个人真是一丘之貉,他参加过这个王郡首的无数次大宴,每一次大宴极尽铺张,美女环绕、娈童作陪。他在他的书房里,商量着怎么欺上瞒下,送上美女与金银作酬劳。他与他在他的炼丹房里商量,怎样欺骗百姓,为他所用,他送他可保长寿的丹药做为谢礼。
比如说这一次的事情,郦旷渊告诉王劲之,他可以请上仙作法,罩住整个西陵郡,瞒过上界的同时,又可以告诉百姓,是颙鸟作乱,造成百姓的恐慌,让他们自愿献出钱粮来,诛杀颙鸟。还可以征集外来的修士来诛杀颙鸟,到时候一碗酒将修放倒,说是都被颙鸟吃掉了。赏金就不用给出去。
王劲之问,“那些修士该如何处置?”
郦旷渊回答:“交给上仙,上仙吸取他们的修为,作为这件事的报酬。”
“好,王某就向朝廷申请赈灾款,而后,以诛杀颙鸟为由,按住不放,再以颙鸟设下魔障,人无法出入,无法将消息送出为由,向百姓征集诛杀颙鸟的钱粮,王某还可以向朝廷继续申请赈灾款。而郦仙人可以佯装除妖,造成仙门损失惨重、你伤重不愈的假象。而王某,则去安抚百姓,表达有心无力的痛心。这样,我们不但能得到双倍的利益,还让百姓对我们感恩戴德,说不定,我们还能得到朝廷的嘉奖。届时,我升官,你升仙,可真是两全其美。”
“王大人真是无毒不丈夫啊……”
“郦仙人,也不多承让啊……”
“哈哈哈哈……如果可以,还可以更毒,将郡上的青壮年都聚集到一处,献给上仙,他们的妻儿嘛,自然也是要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桑凌烟见状,简直是气得发抖,但是,这不是她发泄忿恨的时候。那个上仙,她一定要找到这个上仙!她在他的记忆里不住翻找……
上仙!在郡首府,被郦猪头口里称着上仙敬酒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白衣翩翩,头戴玉冠,桃花眼、朱红唇,肤若柔水,鼻若悬胆,自有一股风流雅致……挺有小白脸潜质的。他娘的,这人渣竟然好这口儿!
这郦旷渊第一眼看到这所谓的上仙时,一下子腿就软了,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对这上仙动手动脚,谈经论道时,状似切磋术法,手却有意无意的往人家身上招呼,身子也要贴上去。一起赴宴时,更是想尽一切办法将其灌醉,哪怕在密谋坏事,生死攸关时,都不忘记……而这白衣少年,不但不拒绝,而且欲拒还迎,将那猪头勾得五迷三道,说什么就依什么,比如将修士骗来供他吸修为,比如诱骗信徒为他提供血液,其中还有郦旷渊自己的老婆和儿女……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亲自将自己的老婆儿女带到这个上仙跟前,看着他们被这“上仙”媚惑,主动投怀送抱,极尽享受的就被吸了修为、吸了血液、丢了性命而不为所动,反而嗔怪“上仙”不肯垂怜于他!“呕!”桑凌烟实在忍无可忍,赶紧收回术法,飞快下床,扶着床缘吐。
“怎么了?”把冷月陌吓了一大跳,赶紧给他拍背顺气。
“太恶心了,这货就是个变态!呕!”说完,又开始吐。
“好点儿了吗?”冷月陌蕴出一道术法,打入又桑凌烟体内。
“我们暂时不去找颙鸟了,去看看那些被迷晕的修士,他们是被骗来,给妖物吸食修为和血液的,那货也许今晚会来。看样子,那货擅使魅术,应该是个狐狸精。但,一般的狐狸精,搞不出这么大阵仗,也不可能诓得了地仙。若不是被魔魄附身,就应该是九尾狐之类的。通知山上,让他们带人下来,寒……姑姑必须来,兄长能来更好,我们摸不清那妖物倒底有多大本事,事情也牵扯太大了。”
“好……”
“娘啊,早知道让你来,这太恶心了,我受不了,呕……”
他们隐藏气息,悄悄回到玄正堂前,这不仅是修士们都被药倒在会贤场上,更是因为,郦旷渊所修的地宫入口便在玄正堂。可他们赶到时,却发现了很清奇的一幕。他们在郦旷渊的寝房呆的时间不短吧?这月都挂在东方了,今天是十五还是十六来着?那些药倒的修士居然大部分还躺在原地。不仅如此,只有两个弟子在往里搬,而且是凡人那种抬手抬脚的搬法……不过,也不怪这两个小修士,才是蒙修,还不会什么法力。
“每次掌门一物色到美人,遭累的就是我们俩,一没了掌门的管束,就都跑去喝酒赌钱,找女人去了。等我修成了仙,非狠狠揍他们一顿不可。”看来是,老的欺负新的,强的欺负弱的。
“快些吧,早搬完,早歇息,就当是修行好了。等再有新弟子入门,就好了。”
“那还得等三年呢,要早知道这样,我情愿在家种地,阿娘还会煮一口热乎饭等着。再说,上仙今晚又不来,明天也不会来,着什么急呀。”
“你猜对了,那妖怪真是九尾狐,邪修的九尾狐最怕每月十五十六的天雷,月亮会影响朝汐,也会影响天雷,月圆日,不管白天黑夜的天雷,都会与潮汐共鸣,再引起大地的共鸣,威力是平日的数倍,”
“走吧,去找颙鸟了解一下情况,郦猪头被你的法术迷晕,不到天亮恐怕醒不了,妖怪又不会来。这些人暂时不会有危险。”桑凌烟松口气说。
冷月陌点点头,如来时那般一样,悄悄的退出去。
“若真是九尾狐,该通知大师兄来,大师兄除了擅画九尾狐,还擅画九尾狐的克星——巨夜。所谓一物降一物,再厉害的东西,遇上自己的克星,威力都会大打折扣。也让大师兄看看真正的九尾狐。”
“巨夜之所以是九尾狐的克星,那是因为它是十头蛇,这个我知道。”
“这一物降一物,也算是神奇,就像我六师兄,小时候被蜜蜂蛰怕了,长大了一看到蜜蜂就哇哇大叫的跑,明明他一挥手就能干掉它,却到了那个时候,什么都忘了。你知道,墨宗是怎么开宗的吗?”
“听过一些,据说林家仙祖是位画圣,有一日所画的动物活了,于是他开创了墨宗。”
“不全对,林家先祖的确是位画圣,也的确是所画之物活了,但,这却不是他开宗的原因。他与御兽宗的一位修士交好,那位修士时常向他抱怨珍禽异兽难找,尤其是上古瑞兽祥禽更难,凶兽却多,凶兽因天敌难觅,更加猖獗。林家先祖由此灵机一动,他画的东西既然能活,何不注予它法力,让它能代替瑞兽祥禽。经过他自己几十年的摸索,在墨和剑上下功夫。成功以后,开创了墨宗。我觉得他很了不起,完全靠自己的悟性,发明了一门法学,开创了一个门派。我父亲虽然修行的是偃灵术,但,那都是有典籍可查的,而且是万年之前就有的。”
“那你的御墨术学得怎么样?”
“我?我还真就能画活猫啊,兔子之类的,我的主要精力,还是用在了坤灵的修炼上……”桑凌烟无所谓的笑笑说。
腾云飞行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便降落在了传说中,颙鸟所在的子悟山,山上有妖物设下的厚厚的魔障,颙鸟想飞也飞不出去。进去倒是挺容易。
他们靠着偃灵术,无声无息的世入了子悟山。原本茂密的山林,被太阳的炙烤、被这法障摧残,已经颓废不堪,莫说他们,就是普通人进来,也完全可以就着今晚的月光,走得大摇大摇。
“也不知道,那颙鸟现在在哪儿猫着。对了,我可以开瞑眼嘛,刚成为玄仙,还挺不习惯的。”说完,她闭上了双眼。瞑眼,上苍赋与清玄仙的技能。开了瞑眼之人,就算闭上眼睛,这个世界依然会浮现在脑海里,而且可以摒除不想看到的,留下想看到的。用来追踪目标再好不过……
因为要敛住自己的气息,不让人发现自己的修为,所以,她不可能站在原地,对满山进行追踪,只能一边走,一边找。所以,在她的脑海里,漫山的树,变成了漫山的木头桩子。地上的花花草草、藤藤蔓蔓,变成了只剩石头的平坦大道。
“你小心些。”看她闭着眼的朝前走,冷月陌真怕她会撞到树杆,脚下踢到什么,摔个狗吃屎。
“无妨……你帮我看着点儿地上,有大草丛啊,大石头呀,提醒我一声。”
“好……”他虽然回答得风轻云淡,但,谁能知道他心里有多害怕?但偏偏,“小心!”见她直直向树干撞去,他赶忙将她一把拉过来,谁知道,她完全没防备的,被他拉了一踉跄,一下跌到他怀里。
“怎么了?桑凌烟惊魂未定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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