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风雷宣春到,今晨枝上绿芽少。斗转星移君莫恼。春事了,只待蛙鸣收禾稻。
谩道浮生常草草,无须刺骨囊萤扫。难得心闲人未老。休烦躁,阴阴飞云随风绕。
萧裕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却听见有人在唱抚琴唱词,脑袋后面偌大的窟窿还时不时的向外渗着血,无比的疼痛让他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赶忙看向声音的出处,这一看不得了,立马想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行礼,但身子却麻木的无法动弹。
“元功世子,我……我站不起来,不能给您行礼了。”
元功微微一笑,从膝盖上取下古琴,说道:“看来这九霄环佩还真是神奇之物,你昏阙了三天三夜,我才用它弹奏一首,你便醒了,看来你和这琴还真有缘分。喜欢的话,送你了。可别小瞧它,这可是唐代蜀地雷氏第一代匠人雷威所制,北诏大儒张子厚也收藏过,是我花了整整五百两银子才从南诏商人那里求来的。”
萧裕脸色苍白的笑了笑:“古琴人人喜爱,君子怎能夺人所爱。”
他似乎想起了自己此前的遭遇,颤巍巍的问道:“世子,我……我这是在哪?”
元功拿起一块绢布,轻轻的擦去落在古琴上的香灰,说道:“在我的别院,上京城的城西,这里远离闹市区,绝对适合静养。”
“是……是您救了我?”
“要不然呢?那一晚你被景博侯府的人打伤了脑子,若不是我提前安排人暗中保护你,恐怕此时城外西山的乱坟岗里,又会多一具枉死的尸体了。”
萧裕双眼无神,慢慢的靠向身后的背枕,叹息道:“原来,您说的都是真的,我竟然是个小丑,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我好恨。”
“恨?恨什么?说来听听。”元功突然来了兴趣。
萧裕咳了几声,喘着粗气道:“那景博侯府从上到下,都没有把我当人看,就连表妹……不,那个贱人,她都在戏耍我!我恨的是自己,竟有眼无珠,恨自己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去执迷不悟。”
元功哈哈一笑,鼓起掌来,道:“不错不错,醒悟的还算早,总比死了之后去阎王爷那报到时再醒悟的好。”
萧裕一脸的苦笑:“世子,就……就别取笑学生了。你就不该让人救我,死了反倒一了百了。”
“切,刚说你醒悟了,还说死了死了的话,好生没趣。就像你说的,为了一个满眼富贵的女人值得吗?男子汉大丈夫,要的应该是身前事和身后名,当你做了丞相,还会缺女人吗?”
“丞相?”萧裕意识到元功并未放弃追逐自己的梦想,回道:“你倒是活的通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我……似乎什么都没了。”
元功走了过去,坐到了他的榻边,打趣的问道:“萧裕啊,你怎么看我?实话实说哈,别有半点隐藏。”
萧裕一怔:“要说实话吗?”
“当然了,救你就是想听听你对我的中肯评价。”
萧裕叹息道:“四个字——痴人说梦。”
“你看,这不就有趣多了吗,来,具体说说。”
“你啊,庶子之庶子,别说追求皇位了,就连继承辽王的王爵都不够资格,每天却幻想着夺得大宝,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要我说,比我娶小柔还难。”
元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里多出一丝寒意。
萧裕见状,赶忙道:“世子……可是你要我说实话的啊,可别想着杀我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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