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不到片刻，远处天光便只剩一线。
在某殿外弟子回山的同时，恰看到顾离飞离主峰的身影，稍稍愣神，便又拿着刚到手的黑色符篆走向不远处的同门。
“李师弟，你看这符……”
谈论的声音伴着风声，断断续续飘到顾离耳畔。
四周罡风吹拂，根本听不真切。
但好像是对方得到了什么宝物，想找人鉴别。
顾离神色不由得有些古怪。
只希望他们拿的不是天问的东西。
毕竟刚才他进门时，故意对天问表示抵触，只要稍微有些眼力就能看出其中的关系。
天问虽说一直以来未对他有过恶意，甚至还曾援手多次，但对方的表现始终透着一层迷雾，不可轻信。
他还记得，当初剧情给春秋阁的评语是“春秋百变，自渡良人”。
那是一群时时刻刻盼着变化与波澜的人，相信唯有多变才能助人脱离险恶，但很多人都走偏了路，只是一味的追求变化，而忽略了后半句。
好在他与那妖女此刻都在问道宗，即便有什么意外，也无大碍。
如此想着，他下意识朝神秀峰望了一眼，不禁想起当初在问道宗初见对方的画面。
那是一年半前。
他在宗门禁地发现了一个术法多变的潜入者。
当初的他还不知对方便是修行界盛传的冰璃仙子，只看到对方术法多样，不似有传承，还以为是从界海混来的妖女。
如此，这称呼便一直延续下来了。
“宗门内的机缘，当时估计也只有聆风阁知道。”顾离自语了两句，莫名一笑，“好在现今他们不敢再泄露了。”
他摇了摇头，目光从神秀峰移开，转身朝自家洞府飞去。
首席弟子居住的云雾山就在神秀峰旁边，与神秀峰的多姿多彩相比，云雾山更显峻美，笔直高耸，直入云霄，才有凌云的雅称。
只是刚踏上山巅，顾离便在洞府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对方银发及腰，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飘动。
“牧师妹？”
顾离神色一怔，转而眼中露出惊色，灵识快速覆盖了整个山巅。
直到将所有隔绝阵法都开启到了极致，他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离开火狱了？”他不禁苦笑，有些无奈地看向对面少女。
若对方炼成功法后再离开，那是祸水东引，如今却是有祸水自引的风险了。
“功法中，我有几处不懂，特来请教师兄。”
牧未晞见顾离如此反应，倒是有些疑惑，只语气淡淡地讲出了自己的来意。
火狱的气息还有少许沾染在她身上未曾散去，令足下青草略微枯黄，在风中摧折。
“你就没想过脱离火狱隔绝后，会有暴露自身的风险。”顾离古怪地看了对方一眼。
牧未晞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波澜。
“既已决定过几日离开宗门，如今又有何惧？”
“更何况……”，她嘴角勾起一丝轻微弧度，“我自是相信师兄的手段，足以保我在这几天无恙。”
顾离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向洞府前的石桌旁坐下。
“你倒是将我看做神仙了？”
“玄阴体，只要破三境就会显露，你这气息压制不住几天了，若是被人看到，难保不会传扬出去。”
牧未晞见状，小脸上依旧挂着淡笑，并未多言，只是同样跟到了石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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