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仙洲。
朝星城,下辖八镇,如同璀璨星辰镶嵌在广袤的小仓界。
化象镇,乃城之南屏,居离火之正位。
“叮咣……叮咣……”
镇东南老巷口的打铁声宛如远古的钟声,唤醒了沉睡中的小镇。
在贩夫走卒的吆喝声中,衙役捕快开始巡逻,猎户农夫投身劳作,操劳一夜的勾栏女妓倚窗而坐,开始酝酿新一轮的云雨交错……
铁匠铺中,火花四溅,武羽心不在焉地抡着大铁锤,风神俊逸的脸上满是愁。
他正沉浸在对即将降临的十八岁命运之劫的忧虑中。
身怀仙品炼器术“融天焚陨术”,武羽自知只要有材料,除了神器尚无法炼制外,黄品法器、玄品灵器、地品道器、天品玄器乃至仙器他都能信手拈来。
奈何当年得到的“太荒爆器诀”只有上篇,无法解决爆器而不自伤的难题,与强者对阵时自保就成了大问题。
修仙界强者无数,以武羽对自身实力的估计,炼气、筑基自不必说,金丹、元婴不在话下,具灵、化神尚可对付,但面对悟道、羽化乃至登仙境强敌时就无法全身而退,只能玉石俱焚。
偏偏命运之劫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关乎着生死,焉能不愁?
当看到“笑弥勒”郝捕头一本正经走来时,武羽便知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来了。
在镇主之位空缺多年、八大主事在其位不谋其事的化象镇,这个矮瘦微黑的老头子是实际的理事者,平素里有事没事总喜欢来这铁匠铺唠上几句,以至于武羽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这糟老头的私生子。
“郝叔,我的郝叔,您可真是及时雨!我婶子才抱怨家里的缝衣针跟长了脚似的都溜走了,我这儿正巧新铸了几根,打算给送过去呢。可巧您来了,省得我跑一趟啦!烦请您给婶子带个话,这回连逃跑的针我都给逮回来了!”
不等郝捕头开口,武羽就轻车熟路将一个大纸包塞进了对方手中。
“你小子,鸡贼!”
郝捕头接过纸包掂了掂,咧嘴露出了招牌笑。
区区几根针不会有二两重,那这二两重的纸包里就不会只有针——这道理,郝捕头显然门清。
“喜鹊喳喳叫,贵人要来到!”看着对方收了礼有了笑,武羽也跟着笑:“郝叔来了,好事也就到了!不知郝叔今儿个有啥关照?”
“还真有个事儿!”
郝捕头往门口竹藤椅上一坐,接过茶水呷了一口道:“贤侄啊,叔记得你满十八岁了吧?”
武羽见郝捕头说得客气,心头微微一沉:糟老头子如此客气,怕是要坏事!
“你也知道,这男娃没有修士身份,年满十八又未婚配,每月就必须去玉眠楼睡一晚。叔知道你胆小,打小就怕去那种地方,可这是规矩,原则上咱得去啊!”
武羽知道这规矩,担心的也是这该死的规矩。
玉眠楼,遍布慕仙洲,乃是文人骚客口中的青楼、贩夫走卒胯下的勾栏,是修士猎艳的温柔乡、凡夫俗子的修罗场。
只因玉眠楼中做皮肉营生的并非寻常女妓,而是惯会采阳补阴的修士。
若无修为傍身,去玉眠楼就是花钱当炉鼎。精壮男子一夜下来尚需歇个好几日,体格稍差者卧床不起甚至一蹶不振的比比皆是!
无奈,仙盟规矩如此,概莫能外。
可一旦去了,他有修为的秘密便会泄露。
仙盟统治下的慕仙洲,修士身份需要官方认定,偷摸修炼是要不得的,被发现了是会魂飞魄散的。
更何况,一旦秘密泄露,怀璧其罪的他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有仙盟,还有那高手如云的魔宗,甚至整个修仙界。
十八年来,为了隐藏这个秘密,他低调行事、乐善好施,总算彻底融入了化象镇,成为街坊邻居眼中的好铁匠。
农夫犁坏了、猎户弓折了、大妈刀锈了、绣娘针断了、小姐出嫁了……但凡能和铁器沾点儿边的事,都找他。
因为他长得够硬,打的铁器也够俊。
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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