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人反应,哨声吹响,所有人一拥而上。
太子李善一马当先,用偃月杆一挑,将马球高高挑飞:“商央,去接球。”
不用李善发话,李商央就已经纵马追球而去。
另一边队伍,崔知宜也牢牢追着球,他占据地利,先一步赶到马球边,他弓腰下马,纵身将马球勾走。
与此同时,李商央抡圆了偃月杆,直接朝着马球而去。
她动作太大,看起来似乎控制不及,眼看就要打到崔知宜身上。
正在球杆即将撞人的时候,从后方突然伸出来一根偃月杖,两杖相击发出一声闷响,接触处瞬间裂出细纹。
崔知宜刚刚将身体调回马鞍,他感受到后面的风声,惊讶地回头:“表兄?”
卢祈云脸色素白,没有丝毫表情。
他眼睛黑曜明亮,盯着近在咫尺的李商央,淡淡对崔知宜说:“没你的事,你去送球。”
崔知宜知道李商央的实力,她下手又素来没轻没重,万一伤了表兄怎么办?
但是赛场上瞬息万变,转瞬间已经有许多人围过来。
崔知宜没办法,只能先带着球离开。
李商央紧紧盯着卢祈云的眼睛,唇边似笑非笑:“公子体弱多病,无法运动?”
卢祈云亦是面无表情,眸光冰冷:“李商央,你适可而止。”
李商央听到这话,轻轻笑了一下:“所以,刚刚在狩猎场是你?”
李商央知道自己的力气,她全力一击,普通人根本接不住,可是卢祈云却稳稳地拦下。
包括刚才在树林,她射箭时屡屡发生意外,也是他在背后搞鬼。
这时候哨声响起,崔知宜进球,这一局结束了。
卢祈云收回偃月杆,揽着马往后走。
李商央立刻追上去,问:“为什么?”
为什么屡屡帮助崔知宜?
卢祈云语气清淡,道:“职责所在。何况,他是我的表弟,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坐视你这种行为而不理。”
这话李商央就不服了,追问道:“我这种行为怎么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而已。”
卢祈云不了解她和崔知宜的爱恨情仇,也并不想了解。
他作为一个主管天庭刑狱的执行官,此刻实在听不下去,回身淡淡看她:“无论你和他有什么恩怨,既在朝堂,就要遵守朝堂的律法,你身为公主,日后若还想更进一步,麻烦稍微了解下大唐律疏吧。”
李商央确实不怎么在意律疏,前世镇法司横行东都,抓人全看心情,根本不需要有理由。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动不动和她谈规矩的人。
李商央好奇,追上去不依不饶问:“你们家不是俢史书的吗,为什么会对律疏这样了解?”
真不敢想象这句话是从一个当朝公主,日后还要当女皇的人口中说出来。
卢祈云冷冷扫了她一眼,说:“身为臣民,了解当朝律法,遵守规则秩序,不是最基本的义务吗?”
李商央被问住,一时竟无法回答。
这时候身后传来马蹄声,崔知宜进球后来不及听人祝贺,立刻折身返回来:“表兄,盛元公主。”
李商央和卢祈云听到马蹄声,相继停下说话,回头看向来人。
卢祈云和李商央才认识几天,他们走的未免太近了吧?
狩猎的时候这两人一起行动,别人打马球的时候他们两人聚在一起说话,就连上场打球,别人都在追击,唯独这两人聊天。
他们到底有什么话可说?
崔知宜本以为是李商央一头热,可是现在看来,卢祈云也不清白。
李商央被太子叫走,没多久,卢祈云也跟来了,而且一意孤行要上场。
崔知宜此刻的感受颇有些一言难尽。
他知道自己没立场,可是,还是忍不住溜溜泛酸,甚至生出一种被人公然挖墙脚的恼怒感。
那个人,还是他表兄。
崔知宜勒着马走近,他眼光扫过面前这两人,轻轻笑了笑,问:“表兄,盛元公主,马上就要比赛了,你们在说什么?”
卢祈云没说话,李商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呛了回去:“关你什么事?”
崔知宜依然笑着,可是心里越发梗塞。
打球的时候没功夫注意,现在崔知宜慢慢反应过来,方才卢祈云拦下李商央,赶他走时,也说的是“没你的事”。
崔知宜保持着君子谦谦的风度,对二人说:“我并非干涉二位,只是,这是在球场上。马球场上刀剑无眼,瞬息万变,还请公主和表兄专心,以免受伤。”
李商央轻嗤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就凭你们?”
卢祈云淡淡扫她一眼:“公主,这是行宫,不得忿争。”
又来了,李商央都被说火了:“你怎么专门针对我?是他先挑衅的!”
卢祈云平静地看着她,眼神像极了长辈注视不懂规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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