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梦玲在通讯录中找到了郁家庆的号码,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其实郁家庆一直在等她的回复。
“分手吧。”她开门见山,连问候也没有。
兴华街已经开始飘雪,零星的雪花在空中悠荡,然后缓缓沉积起来。地面结了一层冰,薄薄的,很是坚硬。
她的心也变得冰冷,态度坚定。她每次都会突然改变,令人感受到冰天雪地般的冷漠。
“怎么生气了,你在哪,我去找你。”他只是以为开玩笑,还在房间挑选外出的衣服。
于梦玲最喜欢看他穿着黑色夹克衫,很像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
她挂断了电话,泪如雨下。我跑出去寻找于梦玲,手里的方案还没写完。她独自在树林的角落哭泣,“姐姐,你这是何必,这么舍不得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你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她问,眼边还挂着泪,像晶莹的珍珠。
“你对他还是余情未了。”我想给她一个拥抱,我发现,原来于梦玲也有脆弱的一面。
“弟弟,你真的不懂女人,我哪里有余情,我是为自己哭泣,为曾经失去的自己哭泣。”
我更是糊涂了,“郁家庆比程微强太多了,你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我觉得郁家庆已经足够完美,如果说他有缺点,那就是没有缺点,他不是暴怒,而是愠怒,愠怒只是因为太在乎。”
我拼命想劝她回心转意,可她听不进去。
“他只会让我伤心,我们不会幸福的。”她抹掉眼泪,睫毛上已经结上一层雪白的霜。
“程微是写文案的天才,我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他的。”
于梦玲终于对我坦白,她说她是真的喜欢,而非装出来的。
“可是我不喜欢他,我更喜欢郁家庆,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值得托付一生。”
“天才都是有些怪异的,习惯就好了,你会发现他身上有很多闪光点。”梦玲坚持说。
“可是他并不善良,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贼眉鼠眼的男人,感觉做了坏事就会溜走。”我的手冻得通红,“你和他在一起,我怕是要一直担惊受怕。”
“什么是善良呢,愚蠢的善良比邪恶还可怕。”
就像女人莫名的固执比钢铁都难以切断,“你们两个都是驴脾气,谁也不让着谁,难保会分开。”我感叹道,感觉像在看一场摔跤比赛。“梦玲,你的心真狠,家庆他对你足够好,只是偶尔会使脸色,不过是因为看到你和别的男人暧昧,他吃醋。发脾气的人其实是希望被关注。”
“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优柔寡断只会使事情更糟,断就要断的干脆。”
郁家庆莫名其妙被挂了电话,他的心像是被泼了冷水,他对梦玲的爱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冷漠而削减,反而更炽烈了,她到底是因为谁冷落我,是什么样的人?
冲浪运动员都是迷恋竞争的,他们的斗志总是一不小心就被点燃。宣战,然后非比出个高低,才肯罢休。
我一定要把她从那个男人那里抢过来,他想。
“姐,我真的担心你,你伤害一颗柔软的心,上帝会惩罚你。”我说。
“为什么惩罚我,爱情本就是毫无道理的,它无影无形,总是很快消失,又再度出现。它消失,我们便没有理由在一起,我要对他诚实,我没有那么高尚,装着还爱的样子,勉强维持一段关系。”
我心知肚明,姐姐是因为钱才选择程微,程微的出身不高贵,他不傲气,反而很谦卑,更何况他还是文案创作的天才,又带着搞笑的天赋,这些让于梦玲魂牵梦绕。
他的甜蜜和神秘,令姐姐对郁家庆迅速厌倦。
“将金钱和婚姻联系的女人下场都很凄惨,你知道母亲有个远房表姐,当年她就是因为钱,抛弃一个男人,后来那个男人硬是拼上了官员,然后通过关系,将母亲的表姐陷害了,害她身败名裂,无家可归。”
我给姐姐讲述这段故事,只是希望她不会重蹈覆辙,让悲剧重演。
“姐姐,你可以欺骗别人的,但是骗不了我,你希望找个有钱人,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当你发现,郁家庆没有很富裕的时候就失望了,连同爱也消失了,对吗?”
“别说什么爱,只是喜欢而已,我只是喜欢他的英雄气质,当然也因为他是有钱人家的阔少爷而产生好感,每个女人都会这样,不只是我。”
我败下阵来,永远不要妄想和一个推销员争辩,他们的嘴比刀子还厉害。姐姐已经练出了这样的本领,即使没有道理,也能硬凹出几分道理。
就像爱情一样,也需要练习。
他们的公司举行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姐姐参加的是接力跑比赛,4乘以400米,姐姐在第二棒,我也在场,在观众席上为她呐喊助威。姐姐有运动的习惯,她身着紧身的服装,凸显了深藏不露的好身材,随着一声枪响,第一名运动员跑起来,速度快的很,动作也很标准。“加油!加油!”赛场上,尖叫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它们混合在一起,略有刺耳。
轮到于梦玲,她的表情很纠结,很紧张,她深呼吸,眼神紧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运动员。她拿到了接力棒,一个健步冲了出去。她像一团移动的火焰引人注目。激动人心的比赛,看的我的心剧烈的跳动,因为输赢而捏了一把汗。
“姐姐,你是她们当中跑的最快的。”她回到观众席,运动服被汗水打湿,她的脖颈上挂着毛巾,还是不住的擦汗。她用身体撞我,“那是自然,我练习了很久。”
她坐在我旁边,气息还没有平稳。她想看接下来的比赛,目不转睛的看向运动场。
“接下来为大家带来的是健美操表演。”
主席台上传来洪亮的声音,不断回响。声音传播的范围很广,大概所有人都听到了。
“姐姐应该参加的是举重比赛,你的双臂很有力量。”我看她的侧脸,突然发现她的鼻梁很高,侧脸的轮廓更淑女。
“我哪里有那么大的力量,而且那需要专业的培训,不然肌肉很容易拉伤。”
我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并帮她按揉肩膀,她的肌肉紧实,因为锻炼的缘故,摸起来硬邦邦的。
“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解女人的,你比以前机灵,说话也更中听了。”
“我是在酒吧了解的女人,导游这个工作并没有很多认识女人的机会,游客大部分是五十多岁的老年人。”我拧开了瓶盖,接着说道,“那里有形形色色的人,从事不同的工作,我通过和她们的交流,学了很多。”
“那里的人都很寂寞,她们很多是去寻找身体的伴侣。”于梦玲说。
“而我想寻求精神的伴侣。”
“现在你就和郁家庆一个样,你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回忆起来,“我去看过郁家庆参加的羽毛球竞技比赛,他们激烈的角逐,不分上下,郁家庆是个不认输的人,那时候,我紧张极了,一颗心悬着,生怕出什么意外,你知道,那样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于梦玲总是为他提心吊胆的。
“的确这个职业很危险,所以我当初劝你,不要选择危险,你就像着了魔似的,觉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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