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宁次能第一个找到雏田是有原因的。
那是他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也是他父亲人生的转折点,在全村人都为了来之不易的和平庆贺的时候,日向一族将自己排除在庆典之外,只因那一天同样是他们的小公主三岁生日。
也是在那一天,宁次在他父亲的诉说之下有些懵懂的知道了自己保护宗家的使命,也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这位妹妹。
那时候的宁次并不理解当时父亲诉说保护宗家时候,那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和深深的无力感是什么意思。
但不理解没关系,没过多久他父亲就用言传身教的方式,身体力行的亲身赴死,用自己的死让他大哥继续苟活下去,也让村子避免被云隐村刁难,换来了和平。
毫无疑问,日向日差的行为给年仅四岁的日向宁次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冲击,他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什么才是分家的使命,终于明白了分家需要付出什么用以守护宗家,宁次幼小的心灵在那一刻得到成长。
是啊。
她是宗家长女。
或许有一天自己也要像父亲一样,在宗家女需要的时候奋不顾身的代替她去死,甚至不光是宗家女,哪怕是和宗家有关的任何人,自己在对方面前永远低人一等,随时要准备献出自己的性命。
这就是身为日向一族分家的使命!
葬礼上,终于明白这一点的日向宁次用一种愤怒中带着深深无力的目光,去盯着自己这位宗家的妹妹猛看......
那和他父亲当初的目光一模一样。
他想要看穿命运,用自己的眼睛去分辨出为什么宗家的性命就要比分家更加高贵,他想要看出宗家和分家的区别在哪里,同样都是日向一族为何自己如此低贱卑劣?
可让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亦或者他那双白眼的纯度受限于笼中鸟的弱点,并不能看穿他人的命运。
他只是发现葬礼上那個一切的起因,那个宗家大小姐脸上带着愧疚之色,还用那种不忍的目光时常打量自己!
她在不忍什么?
她凭什么露出这种目光?
她在怜悯自己?!
凭什么!
宁次的内心疯狂咆哮着,可每当他心中出现危险想法的时候,就会想起族内流传着他父亲被宗家族长,被大小姐的父亲用笼中鸟咒印折磨的痛苦模样。
他什么都不能做!
哪怕是用那种愤怒的目光去看对方,恐怕都会受到惩罚!
就算大小姐提前离去父亲的葬礼,用这种“失踪”一下子将他父亲的死带来的悲痛转化为担忧大小姐的情绪,仅仅一个提前离场的“失踪”,直接将他父亲的死变得不那么重要!
是啊,和大小姐相比,他父亲是多么的无足轻重?
就算是他这个葬礼主角的儿子,都无法陪伴父亲最后一分钟被迫出来寻找他的守护对象,可就算这样,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此时此刻,在宁次再次看到雏田大小姐露出那副自责中带着愧疚的神色之后,他一样只能攥着拳头,忍耐着怒火中烧的内心,想要反抗命运却逃不出命运的束缚。
他是雏田大小姐的守护者,再无其他身份。
但......
“大小姐在愧疚什么?”
无法反抗命运,但为了舒缓胸口的郁气,宁次无视在旁边写写画画,时不时摸摸下巴像是在思考的男孩,只是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对着雏田说道。
不过他的问题注定得不到回应,毕竟这个时期的雏田内向到都不敢和熟悉的人大声说话,更别提这位被自己“害死”父亲的宁次哥哥。
“大小姐无需自责,我父亲是为了守护宗家而死的,这是他的使命,身为分家的一份子,迟早有一天都会是这个结局,也包括我。”
嗯,同样的。
这个处于心态爆炸时期的宁次一样极端,他句句不让雏田愧疚,不让雏田自责,可话里话外全都是这个意思。
好好愧疚,然后像那个宗家族长一样苟延残喘下去吧!
那都是分家用性命换来的,如果宗家大小姐愧疚而死的话,她就不需要人守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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