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两千八百一十条人命,就那样没了吗?
她也曽卜算问天,为何如此。
卦卦皆无,卦卦是空,天不愿回答,杳无音讯。
除了她没人记得有一天晚上,大火燎原,漫天血色。
她虽不曾见过她的族人,但是每一位都让她活下去,她虽亲缘淡薄,每每想起也会惆怅,活着的人总会陷入沉思。
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她回忆里所能看清的,只有那么一双两双的眼睛,或是期盼,或是祝福,或是复杂,就那样一晃而过,无波无痕。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就那样简单的活了下来,传承了一身的祭祀的本领。
那片大路上或许没有人需要这样的人,她也不会被容纳,这座岛屿是千挑万选,最最适合的。
也许别人在经历过她这样的遭遇会有许多愧疚,后悔,难过,不甘心,报复,许许多多的情绪,但是她没有。
沉思的内容也许也不被人所理解,超度火焰之上所有的生命,算那算不出的人生,该做什么能活的更好,感受更多,这一身的本领在哪里可以传承的更远,让更多的人因为她的存在而不一样。
天地鬼神她也经常不卜问,有的会回答她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语,更多的是不会搭理。
也许就是她这样的一个人才能担任祭司的职位吧。
太多的功利熏心,是没有办法做好这个干净的位置。
大道理谁都知道,她身边没有人教导,因此也很多情感是不知所措,是有所缺失的,不适合进入名利场,也不适合去打斗,也许天生就是祭祀之职来担任祭司之位,好像真的是从天上走下来的,不沾染凡尘的气息。
边月第一次见到这位祭司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受。
火芝云第一次见到边月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好在每隔三年就见一次,每一次都不需要说什么话,跳好她的舞蹈,做好她的位置,为这个岛祈福,为人民祈福,为上天问责,真正的做好这一切,其他事情与她无关。
这世界能让她觉得好奇的事情并不多,一切的一切她都会认为是生命的轨迹,命盘旋转,谁也无法让她变化,命数但凡问责出来了,都会变得很刻板,不问出来的还有变化的可能。
这也是她一直觉得神奇的地方。
直到有一次,火芝云算到了三年中最好的时辰,打算去问天祈祷,无法遵守岛上日更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就此破例了一次。
见到了这辈子都让人震撼的事情。
眼睛睁开的那一刻,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哪怕眼睛睁的再大都会怀疑是不是闭上的眼睛,没有一丝丝光亮,黑暗把这一切都包裹住了,他们就好像是黑暗中任人摆布的玩偶,这一切让人觉得无法呼吸。
摸黑穿上了不一样的衣服,每一次它施展自己的能力都需要穿不一样的衣服来代表不同的意思,想要请问日月星辰,就要穿富有星辰之力的卦袍。
那天晚上,火芝云穿上了睡前准备好的衣服,那样白皙透亮的面料,在纯黑的夜晚竟看不到丝毫反光,那样令人害怕,好像被黑暗吞噬。
睁着眼什么都看不见,索性把眼睛闭上,反而能让其他的感官更加灵敏一些。
推开大门,就那样摸索着往前行走,走过了平时十分熟捻的青石小路,祭司府一个小型祭坛就在这个青石小路的尽头。
就走啊走,走啊走,走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脚被磨破,她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她,紫色的衣袍,披散的头发,松散的甚至有些狼狈,愣了一下的功夫,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城主!”眼前人消散,不同于之前的漆黑是天上有一个淡紫色的洞口,就那样遥遥挂在那里。四周的云像是漩涡。
火芝云陷入了沉思,在这样的时刻就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她看见洞口有人往她的方向涌出,不过没有人真的能从那个洞口出来,只是互相拥挤,被类似于玻璃的透明物给隔绝了,一开始只是相信自己的职能,现在开始真正的意识到祭司之职与祭祀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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