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来得莫名,去得也莫名,不过这正合她意,她屈膝福礼便离开了这虎狼之穴。
走的时候她暗想这陆钧山女人这么多,内里是个喜新厌旧的,许是这会儿对她生出的那点子心情在方才某个时刻忽然就没了。
这么想着,云湘心情放松,她小心地从人少的地方快速往春喜院回去。
陆钧山等那丫鬟走了后,却是眯着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他凤眼幽暗,仿佛是不愿信自己这么容易就会这般,更何况那丫鬟的脸还毁着。
许是这一份新鲜感令他如此。
陆钧山深呼吸几口气,压下灼热,草草吃了几口,便起身往外走。
到了屋外见到低垂着头的成林时,随口问了句:“我娘怎么忽然叫人炖了虎鞭这事查清了么?”
这事成林刚才在外面恰好已经查清了,便十足隐晦顾及大爷颜面地说:“昨夜大爷很快从方姨娘那儿出来,那后院里的女人们嘲了方姨娘几句,话赶话的,后面传出的话便变了味。”
陆钧山稍稍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一时也是气笑了,但仔细想想也懒得与一群女子纠结这些,索性随了她们的意,近期“身有不适”便懒去后院就是。
顿了顿后,他忽然语气很淡地说了一句:“盯紧了云湘,有什么动静立刻传给我。”
成林原本以为大爷语气如此平淡的话说的也是平淡的事呢, 结果竟是叫他盯紧了云湘那丫鬟,一时嘴角小小抽搐了一下,所幸早已安排了个叫元朱的小丫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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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湘回到春喜院时,大家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好奇。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春莲还没从大厨房那儿回来,一时没人跑到她身边来做耳报神,少不得有些迷惑。
倒也没迷惑多久,很快她便知道是因为她在大厨房被成林叫着提食盒去潮浪院这事的关系。因着她这会儿脸实在难看,没传出什么传闻来,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下午干完活,云湘就忍着闷热躲在屋里避着人雕那木雕人像。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钧山嘱咐了那元朱的关系,几次有人想回屋时,她都听到外边元朱那老实巴交的声音,用这或那的理由拦阻了旁的丫鬟回屋来。
云湘只作不知,加快了速度雕琢。
潮浪院后院里,关于云湘的传闻也很快由着青柳打听来告诉了方绿萝,彼时她正清冷着脸垂眸作画,细细听了青柳禀报后,手中画笔稍顿,拧了眉,清声吩咐青柳:“闲时注意着那丫鬟。”
青柳自是慎重点头,不过忍不住皱眉说:“姨娘,咱们不该盯着表小姐那儿吗,据说大太太都张罗着要给大爷定下亲事了。”
方绿萝继续作画,头也没抬,声音冷清:“表小姐不论如何,在大爷心里是不一般的,嫁不嫁大爷都是如此。”
青柳点头没有再多说,在旁边继续大汗淋漓地扇风,轻声又道:“今年不知怎的,天儿热得不像话,还没进三伏天呢,就这般热了,姨娘,咱们可要再去要些冰来?”
方绿萝摇了头,“太招摇了。”
确实招摇,毕竟春喜院怀了金孙孙的林婉月都没再多要冰来,哪怕她因着怀孕更是怕热。
这两日不知是否是天气干热的关系,林婉月心中总有些莫名的焦灼,夜里也几次做噩梦醒来,竟是梦到了未出嫁时在林家被她弄死的那几个爹的妾室,顿时在夜间便觉着一阵阵阴寒,不敢多用冰。
这事她不好和旁人说,只和自己的奶娘赵嬷嬷说了。
这日林婉月又眉头皱着轻声说这事,一向内心刚强的她甚至都露出些脆弱来,赵嬷嬷思量一番,道:“不如奶奶去一趟大净寺拜上一拜去去晦气?刚好如今山里也凉快,咱们家在附近好像还有一处庄子,在寺里住个两日还可去庄子养胎个两月,等天气凉了再回来。”
林婉月摸着肚子,认真思考起赵嬷嬷的话来,当时把怀孕消息公布时,已是快满三月,到现在是满三月了,坐稳了胎,出行去寺里没太大问题,便说:“随我去一趟母亲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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