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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稀罕去找他们了,都是他们故意找我的。”

阿立板起脸道:“你还敢顶嘴。”

挽月就立刻闭上嘴巴,小脸安安静静贴在他肩膀,不说话了。

挽月在苏家有个小屋子,比茅厕大不了多少,里面连张床都没有,就地上铺了层薄薄的被褥。

她就在这个小房间里,活了十六年,孤零零地长大。

阿立把她放回被子上,挽月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你要走了吗?”

阿立点点头:“我得走了,要是让爸爸知道我又来找你,他会打死我。”

挽月便目送着他离开,小少年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于是便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跟一床破被子,面对着满室的孤寂。

挽月坐在被子里,又把鞋子拿在手中看了会儿,忽然到处翻找,从角落里拿出一些不知放了多久的破布,她把布塞进鞋子里,然后再把自己的小脚塞进去。

果然,这一次再站起来,无论是她跑还是跳,鞋子都不掉了。

虽然布料摩擦着脚趾有些不好受,但挽月还是开心地笑了。

她聪明着呢。

她把这双用破布加工过的鞋子端端正正在附近摆好。

然后往被子里一钻。

摸摸吃饱的肚子,闭上眼睛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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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宗明在演武场一直打枪,他板着脸,眉宇间的神情十分冷肃,一共打出去十五发子弹,便有十五个靶子正中红心。

一直到天黑下来,王副官低声过来劝:

“小少爷,晚饭都准备好了,旅长叫我来接你回去。”

贺宗明放下手枪,闷闷不乐地扭头往外走,一路上遇到十几个兵,他们都停下脚步对他行礼。

贺宗明脚下不停,视而不见地继续走着,声音里多了几分烦躁。

“饭好了就让他们直接吃,非得等我做什么?”

王江:“您说笑了,旅长就您这一个宝贝儿子,您不上桌,旅长心情不好,那几个下不出蛋的女人,她们谁敢动筷子?”

贺镇海可能早年军阀混战,为了抢地盘杀孽太多。一辈子强抢、掠娶的女人不知多少个,但却一直没什么孩子。

早几年贺宗明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刚到上学堂的年纪,就被贺镇海的仇家抓去,一刀切成了两半又给送回来。

也正是因此,贺宗明生出来以后才更是被眼珠子似的护着,会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学玩枪,无论衣服换多少套,他都会随身带着枪。

里里外外的人也知道贺旅长对这位少爷的看重,从小到大,凡是贺宗明想要的东西,不出两天就能送到他手上,凡是他做了决定的事情,除非贺镇海反对,否则没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王江在外面的军衔官职也算是高,手底下几百号人,出了门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但在贺宗明这个比他小了快十岁的孩子面前,却始终是以很低的姿态哄着,连讲话都不敢说一个重字。

贺宗明小时候还有过故意开枪打王江帽子捉弄他的时候,现在长大了一些,也懂了点事,知道自己不该那样作贱父亲下属,对他的态度也客气些。

听他一劝再劝,便烦躁地说:“行了,你少说两句,既然要送我回去,那就送我回去吧。”

他其实是不太愿意回贺镇海的那个家的,到处都是女人,一进大厅,一屋子呛人的脂粉味,戏子故作娇嗔的尖细笑声能刺穿房梁,又偏偏每个都喜欢上赶着往他面前凑。

快点长大吧,长大一点就好了,贺宗明坐在汽车里,偏头看着窗外,烦闷的想着。

长大了,他自己弄个宅子出去过,才不会像他父亲,把家里弄得像个鸡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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