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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北方大地,温度已开始逐渐升高。

周家庄附近的旷野上,麦苗抽绿,榆钱儿绽青。一阵风掠过,榆钱儿随风摇曳,稻田中的小麦如波涛般翻滚跳跃。

微风裹挟着麦香与温热,送入到位于庄子东头的周家大院。

窗檐下,身姿挺拔,面容刚毅的贾琏,朗声唱喏:“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听他一口气念完,一旁的周文渊从靠椅上坐起,抚掌赞道:“这两月来,经典你是背得滚瓜烂熟。八股文章也大有进益,今年秋试倒也不算难。”

两月来,贾琏的过目不忘的能力,着实令他震惊不已。

短短两月间,硬是把四书五经,各种经典背得滚瓜烂熟。就连自己所藏的八股文章,都被这小子全学了去。

现在,他是真没什么可教这小子的。

贾琏往后一退,身子一弯,拱手抱拳道:“舅姥爷才德兼备,小子还想多跟在舅姥爷身边,学学如何修身养性。”

“呵,走吧,老头子这点儿本领,全教你学了去,你还留在这儿作甚?”周文渊一脸不耐烦,挥手驱赶死皮赖脸的贾琏。

贾琏不为所动,这两月来,他早把周文渊当做亲人。

比起那冰冷的贾府,偏心的祖母,毒辣的婶子。

他在周文渊身上才真真实实,感受到来自长者的关爱。

“舅姥爷,你和我说说我娘的事情呗,再说你也是堂堂两榜进士出身,怎会缩到这儿来,当个乡野闲人?”抱住周文渊的胳膊,贾琏笑嘻嘻问。

听贾琏提起“母亲”,周文渊面容一僵,许久,才盯着贾琏长吁短叹道:“你母亲当年也是周家有名的才女,在神京城颇有才名。

只是没想到,你外祖父为攀附贾家,竟将她嫁给生性浪荡的贾赦。”

“也就是你的父亲。”

“成婚后,你父亲依旧我行我素,你母亲气不过。再加上生你时伤了元气,在你不到三岁时,便撒手人寰,离开人世。”

说到最后,周文渊两眼湿润,对贾府充斥着滔天怨恨。

贾琏也悲从心来,陷入一阵深深的悲戚中。

两人沉默着没有说话,透射的阳光,在二人身前形成斑驳光影。

云层变化下,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显得气氛格外诡异。

还是周文渊率先从悲戚中回神,笑道:“都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总不能叫活人跟着一起受罪。你母亲生前最大的期望,就是你能金榜题名,你可不能辜负你母亲期望。”

“嗯。”贾琏郑重一点头,红了眼圈。

“行了,还有四月才是乡试。这做学问讲究一个积累,松弛有度,这两月你也辛苦,这几日好生休整一下,免得过犹不及。”周文渊一挥手,一屁股躺回靠椅上。

贾琏一笑,对他一抱拳,转身走出书房。

出得堂屋,朝院落一看,焦大眼眸微闭,直接倚靠在院中的柿子树下休憩。

左边的伙房中,平儿招来的林嫂,正清洗食材,准备做晚饭。

“咦,平儿那小蹄子跑哪儿去了?往日我一出来,她是巴不得在我跟前晃悠的。”本想着逗逗平儿,贾琏却未曾发现她的身影,这让贾琏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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