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拂过湖面,撩起乌篷船上的布帘,篷外已是天光大亮。
“到维州了!”船夫用船桨敲了敲船帮,沈予昌一路都警醒着,只中间实在受不住眯了差不多有半个钟头,闻言抬头见棚外船只穿梭不息,岸上也是人影如织,吆喝声不断。果真是到了!遂唤醒众人带好行李准备登岸。
船夫见走出来的几人也是心下一惊,昨儿个夜里没仔细瞧清模样,今天一见,怎么有几个跟煤堆里爬出来一样,倒像是逃荒出来的。
饶是内里思绪翻江倒海,他面上也是不显,只如常收了船费。出来做事的,多做少看少说。因是夜里的急单,价格也是比平常好几倍,他开心地掂量着银子,笑着帮忙搬行李。
上岸后,沈予昌几人先是找了一处客栈住下,叫人打了水过来好好收拾了一番。然后一起出去找了家饭馆吃饭,这维州和小小的昭县自然是不好比,别的不说,就光这市面上卖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在昭县就未曾见过。
就连原本有些闹觉的康哥儿,在看见沿街卖的琳琅满目的物件后也都不哭了,瞪大了眼睛新奇地四处瞧着。
沈予昌与张得忠一起去买了些登门的礼品,午间就去妹夫家登门拜访了。沈予棠未婚生女后在家休养了一段时日,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维州商人王平玉做继室。
虽两家平日里也有往来,但贸然上门求助,沈予昌内心还是有点忐忑的。
门房很快就开了门,王平玉有事外出还未归家,沈予棠听人来报是哥哥来了,连忙带着孩子迎了出来。
“哥,你们来怎么也不提前来个信,我好派人去码头接你们呀!”迎面走来一个瞧着三十出头的妇人,乌发如云、肤若凝脂,似乎瞧不见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的痕迹。
“母亲,这是谁呀?”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二人这才发现她身后藏着一位七八岁的稚童,正扬着脑袋好奇地朝他们望着。
“这就是启哥儿吧?”沈予昌含笑望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个红封,走近蹲下身子递给他,笑着说:“这个给你买糖吃,我是你舅舅呀,你不记得我啦?”
久未相见的亲人自是有说不完的话,沈予棠把哥哥拉入屋中一番叙旧,得知他们前来的原因后,立马让人收拾起了屋子。家里人口不多,公婆前两年也相继离世,收拾几个空屋出来还是不费事的。
“你们派辆马车跟着张管事一同去客栈把他们接来。”沈予棠还不忘再让人修封书信通知郎君,不过算算日子,这两天也该回来了。
一时间,王宅也热闹了起来。众人都被接来后,沈予棠张罗着在堂屋喝茶吃果子,许久未见,自家亲戚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你们是谁?怎么在我家?”众人探头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颐指气使地立在院中,粉面杏腮的脸上满脸怒容,一双俏目正怒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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