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跑出了十里山路,秦开隐隐觉得饥肠辘辘。
举首望天,只见艳阳高照,日中过午,心想,时逢春季,军中缺粮,当下,一天只吃两顿,本就不多,虽说食难下咽,做工粗糙,但也不能不吃。
往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就会瘦下来,这还怎能讨姑娘们喜欢,也对不起我这丈八身躯呀,一天两吃刚刚好,总算是不胖不瘦。
越走越觉得饥饿难忍,只见武阳城远远在望,西城门大门洞开,城外护城河,水面上波光粼粼,只想拍马向前,赶回家去,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眼看明日就要出征了,如果就此回家别母,何时去见恩师郭隗?
只怕一发懒,再也不想出门,那不就愧对了恩师,不讲交情了嘛。
虽说,早年,在城中读私塾时,教书先生郭隗,开馆设堂,教授富家与宫中子弟没有两年,便消失不见了。
但他却很拿自己当回事,还夸自己乃是世之大才,虽说又过了两三年,不知师者还在不在家乡,那也不能忘记师授之恩啊。
不久前,在尾生桥上,又听那小老头田获说,郭隗乃是贤士隐者,世之高人,听过此言,便大感意外,方今想起,更不能不去拜师。
就这样想着,秦开一路犹豫,再三寻思。
据说,郭隗是涞水郡,隗家庄人,又说是河北满城人,到底该去哪里找呢?
单说这涞水郡,距武阳城就有二百里远,如果去了,却扑了空怎么办?
管他呢,就算恩师不在隗家庄,去作质子前,也总算拜别过恩师了,将来再见面时,我也问心无愧,心中无憾。
于是,路经一个路口时,秦开吁了一声,手持宝刀,收马拎缰,那青鬃马突然四蹄腾空,收起尾巴,落下蹄子之后,安静下来。
秦开深情的望了城门一眼,想了想自己心爱的姑娘,不知她平安回到府上没有,不及多想,勃马调头,沿着护城河外,旷野便道,改道向南,一路策马疾奔,向涞水郡,隗家庄走来。
约摸走了一个多时辰,只见山坡边有片小树林,林边,有四五个青年,腰间挎刀,正与一位中年汉子厮扯,看样子正在争夺一头黄羊。中年人往驴车下拽,年轻人往驴车上装,大有打劫的意思。
旁边还有一个约摸十四五岁模样的小姑娘,站在驴车不远处,哭声连天。
见秦开骑马过来,姑娘忽然起身,向路边跑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声说道:“壮士、快来!有山匪正在打劫我爹!他们要将黄牛夺走,好汉,快来帮忙!”
秦开心想,我还要去作质子呢,事态紧急,路途遥远,这闲事管不管?
又听那姑娘说道:“求求你了,小哥哥!”
一句小哥哥,叫得秦开一阵心头发热,呼地一下,拔出宝刀来,说道:“姑娘别哭,身为英雄好汉,路见不平,岂能不管!”
于是,策马上前,来到四个山匪面前,说道:“无上天尊、度厄天尊,贫道不识江湖险,可我偏爱管点闲事,一向抱打不平,住手!”
四个山匪汉子,一看来人,相貌不凡,原来是个精壮汉子,手中持刀,料是打他不过,细看之下,有一人竟然认得秦开,忙对众人说道:“我娘,这哪里是什么贫道呀,原来是陌上飞,遇到狠人了!看来打劫不成,说不定还得丢了性命,不好!兄弟,快跑!”
于是,扔下赶来的驴车不管,四下散逃而去了。
中年人走上前来,拱手说道:“谢谢好汉、谢谢!若不是你来热心相帮,我这猎物,还有身边小女,恐怕就要遭殃了!”
秦开下了马,说道:“大叔,你是这里的猎户?”
那中年人道:“不是,我是中山人,家住中人城外三汲乡,白狄族氏,三天前,前往武阳城、市被将军府,看往孩子他伯父狄洪。
返回途中,听说这里让打猎,便向官府,交了税银,在这里,临时搭了个帐棚,准备住上半月,打了猎物后,弄点肉吃,回到中人城后,分给乡邻们尝一尝,不料,到遇到了山匪下山打劫,看样子,还是中山那边过来的呢!”
秦开道:“狄洪我认识,他在将军府上,当管家。”
中年人忙道:“是是,公子所言正是。方才,从远处看,我便觉得公子不是凡俗之子。原来,你就是陌上飞呀!
老夫远在中山时,便有耳闻了,你这是要去哪里,事赶得这么巧。”
秦开道:“我叫秦开,想去涞水郡、隗家庄拜师,今日若不去,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故此前往。”
中年人道:“噢,绕过小树林,往东边走,有条小路,便可直通涞水郡,那是条近道。”遂又招呼身边小女,道:“来来、姑娘,别瞎站着,快来拜见公子!”
那姑娘上来,曲躬施了个淑女之礼,道:“拜见公子,我本吴氏,名叫孟姚,今年一十又五,尚无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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