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不似往常的亮如白昼,寂静的屋子里只燃了蜡烛。
保暖但不柔软的床榻上,林以棠翻来覆去好一会儿都睡不着,有点想她的手机和通讯设备,还有出租屋柔软的大床。
社畜生活虽然枯燥无味,好歹有娱乐时间,吃自己爱吃的东西。
闭目沉思好一会儿,直到流烟叫她,“小姐,是被褥太薄了吗?”
林以棠从神游中猛然惊起。
她在现代已经死了,已经回不去了。
意识到这个现实,再回忆起从前社畜的生活,环视周围古色古香的闺房陈设,从前的事物仿佛距离她有一个世纪遥远。
她对自己说,你是一个接受新事物很快的人。
人面对不得已面对的现实时,只有自我洗脑一条路可走。
好一会儿,流烟听到自家小姐说:“我想方便,流烟你能不能陪我。”
她自小怕黑,尤其是在尚不熟悉的陌生环境。
流烟披了棉服,先林以棠几步为她掌灯。
主仆俩回房时,流烟发现她下人房里还透着微光,叹了口气。
她本能再用好些天的蜡烛,可能一晚就被人嚯嚯完了。
再想到睡前,她和小姐把那小孩带到房间锁起来的场面,心里捏了一把汗。
那小孩不会公报私仇,把她的房间折腾的不像样子吧。
林以棠注意到流烟的目光,拢了拢身上的薄袄,“你要是不放心,咱们过去瞧瞧。”
只是流烟的想法实在多余,李泽煜贵为太子,从来都是住金屋,尝玉食,就是他身边最边缘化的一个小太监,都比流烟住的好。
他虽对物质没什么概念,但有些许洁癖,这下人房,他看不上,更懒得动手,实在没有毁坏的动机。
唯一的不满就是这里环境太糟糕,见不到他想见的人。
他以为是他不吃饭惹她生气了,她把他关一会儿就消气了。
只是他抱着胳膊蜷缩在门口等啊等,等到蜡烛爆芯,身体由热转凉,又从凉转热,都没等到人。
意识模糊的时候,他仿佛又看到了她像条矫捷的鱼儿,将他拥入怀中,逃离困境。
生来至此,六感不似他人通敏的李泽煜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
林以棠推门而入的时候,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等她抬脚,定睛一看,竟是李泽煜这小破孩的手。
李泽煜蜷缩着身体躺在门口,白嫩的脸蛋发红,被她踩到的手又脏又红。
林以棠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做贼心虚地立马蹲下,用袖子把李泽煜的手擦干净,嘴里碎碎念,“对不起,是我没素质,你就当我没素质吧。”
欲盖弥彰地对慢她几步到的流烟惊讶道:“流烟,这小孩估计发烧了。”
这小孩明天要是真的回了家,一身伤,要是他家人知道是她搞的,别说功过相抵,她这就是功不抵过。
林以棠和流烟合力把李泽煜扶到了流烟之前给他打的地铺上。
“小姐,这怎么办,咱们不可能这么晚给他请大夫。”
林以棠沉思片刻,用踩了李泽煜一脚心里的那点愧疚,打算做个人,“那如果说是我……”
流烟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您上次夜里突发风寒,差点就要昏死过去,奴婢在管家那里跪了大半夜,也没说动他去通报老夫人。”
“那就只能物理降温。”
林以棠实在想不出什么再好的办法了。
“小姐,什么是物理降温?”
“等会儿再和你解释,流烟,你去打一盆温水,再拿些干净的帕子。”
流烟把东西拿来的时候,林以棠已经相当熟练的扒开了李泽煜的上衣。
小时候她弟弟生病发烧,她经常这样给他物理降温。
到了流烟眼中,惊异的不行,“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从小姐坠湖醒来,她就觉得小姐像变了一个人。
从前的小姐文静,细心。
现在的小姐执行力很强,行事之间多了几分莽撞。
还未深想,听到林以棠说:“人都快烧没了,还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此事只有你我知晓,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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